筵中佳肴珍馐丰盛至极,杯觥交错间,众人皆是有些微酣。其间与赵忻同桌三人皆是开怀痛饮,父亲酒量自不用说,怕是厅中无人能与其对饮;李云霄倒也罢了,他本属北人,喝酒恁的是手到擒来;令赵忻着实想不到的,便是长兄赵慎,虽是一派秀气儒生的形象,但大杯豪饮之间也不比李云霄差了,两人直至大酣时放歌纵酒,行起了酒令。
若让李云霄找赵澹对饮,怕是对方还未酣兴,李云霄就倒地不起了,他是万万不敢的。赵忻年少,且新病初愈,李云霄亦不会去过多劝酒,唯此一来,能与他对饮者,唯有长兄赵慎了。
杯中之物可不是后世能当开水喝的低度啤酒,而是实打实的精酿白酒,虽是度数没有现代白酒那般醇厚,但也绝对不低了。赵忻可没有那等豪情酒量,且年纪又较他们小些,暗忖若如他们一般,自己小小身板那经得起这等摧残,不得肝病才怪。只得不胜桮杓,一旁浅斟低酌去了。
几杯白酒下肚,便感眩晕,赵忻终还是有些不胜酒力,又换用了几盏果酒,听着面前两位兄长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只嚷着要将酒盏换成瓷碗,心中暗道,这他妈都喝高了。却看旁席之桌早已散席,众女皆散去,临行前黄氏暗嗔了丈夫一眼,赵澹这才吩咐仆役,将酩酊大醉中的两位公子各自抬回房中,给他们灌醒酒汤去了。
赵忻刚yu离去,尚在独酌的赵澹就将自己叫住,吩咐侍奉一旁的丫鬟为赵忻斟了一杯清茶,这才道:“之前所叙,还有一人我却未给作安排。”
赵忻一听,随即明白过来:“孩儿知晓,待会我便自会和绮颜提起此事。”
赵澹点了点头,又道:“出了这等变故,我无法在众人面前提及,不然她脸面挂不住……你与她最是亲笃,可转告她,此番决定,非是对她存有偏见,而是赵家实是护不住她,我心有愧疚。于府所余之产,我会让萧炎拿出一半封存,待其长大再交还与她,其余一半,让她带去,以免受亲眷冷落。但至那日出行之时,亦会遣石跃领着亲卫护送上路,为她壮势,且要相胁那寄养人家一番,保她平安就是。”
赵忻一听,暗想父亲已是将能为绮颜做的都想尽了,向他躬身道:“孩儿谢过父亲!”
赵澹微笑摆手示意其退下,又拿起小盏,浅酌一口,脸上皆是淡漠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的膳堂,按着原路而回,路过自己院门之时,却见院门紧闭,也不知贴身婢子梓言何处而去了,自从在庭院中对方急急而去,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但想着先将那番事与绮颜说了,便也不去细想,就此向中庭寻去。
一路走去,便拉着几名丫鬟问了,说是于家小娘子往后苑花池而去,赵忻依言而往。
绕过长长的廊栏,但听几许流水击石之声,又见远处拐角一点碧绿,绕过山石之时,那扑天盖地的绿意才在眼前无限蔓延开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骄阳似火,热浪滚滚,塘边荫柳之间蝉声不绝,虽是这般撩人夏日,但站在塘边不远,却是湿气盈身,五月的荷塘便是如此。
塘水之中,碧叶连天,荷叶盘盘浮水,偶尔夹杂一抹粉红,却似少女,踮着脚尖,在水中茕茕而立。微风散漫,满池皆是清香,带起少女清歌曼舞,不时在碧波之间泛起一道涟漪。
荷塘之边,却见一少女身着白纱褶裙,幽幽坐与山石之上,那恬静淡雅的模样,倒如白荷那般仙姿玉色相去无远。塘中蛙声四起,空中几行飞雁,这片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将少女嵌入这片寂静,见她眼中神情始终无甚变化,并未被眼前仙境所吸引,平添落寞之意。
缓缓走进,只听面前少女喃喃细声道:“雁展鸿鹄翅,蛙潜碧波底。众皆有归处,不知吾乡何?”
赵忻心中一动,轻声在她耳旁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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