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沙滩红楼的北京宪兵队总部,在这一天可谓承受了空前巨大的压力——如果说,从今年三月底开始的两次针对临时政府高官的刺杀,都因未遂而变得影响力不是很恶劣,那么昨晚许振英的暴毙则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这意味着,武汉的蒋政府派来的蓝衣社刺客,终于得逞了!
这也正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耻于承认、暂时要求对外封锁消息的原因。
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冈部少将,始终在密切关注着案情的侦办,今天上午已经打来两次电话了。方面军特务部的喜多诚一部长,同样也与宪兵队的坂西队长保持着热线联络。
冈部参谋长的焦急在于,宪兵队是否有办法迅速破案?以做到在公布许振英死讯的同时,替临时政府挽回一些颜面。
方面军特务部的喜多部长,则已经考虑安排许振英的继位人选了。同样,他们也在等待许振英死讯的公布。
宪兵队总部则忙乱得像一锅粥。
坂西中佐亲自督促尸检,昨晚从石老娘胡同许振英外室运回的六具尸体,都成了特高课军医解剖的对象。最终,使得剧毒氰化钾曝光。
特高课柳生课长则带人重返了石老娘胡同,他要利用白天光线的良好,进一步勘查现场,同时对许宅的左邻右舍进行询问。
宪兵队西城分队的川崎少佐,奉命赶到市电话局,核查许振英四姨太宅邸电话的通话情况。
此外,直属于宪兵队管辖的市警察局特务科,针对市公署内部展开调查,重点是市长许振英昨天下午离开市公署之前的活动。
可以说,这多管齐下的侦破行动,都在力争找到真凶,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一个交代。
然而,整整一上午过去了,宪兵队的各路调查人马纷纷劳而无功:
——石老娘胡同的邻居们,没有人在昨天傍晚对许宅觉察和目睹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市公署的公务人员,凡是在昨天下午接触过市长许振英的,均无人掌握许市长在临近四点之前乘车离去的真实目的。包括驾驶那辆公务车临时送许振英赴石老娘胡同的司机。
——最被倚重的市电话局的技术部门则显示,许振英四姨太家中的电话,在昨天只有一个拨入,经巡线追查,证实是西单商场内的一部公用电话所为,时间是昨天上午十一时过后。这是西单商场门口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平时的使用频率极高,再加上无人值守,因此根本无法获悉系何人用这门电话拨打了许振英四姨太的宅电。而除了这一个拨入电话之外,许振英四姨太的宅电还曾经在其后数次拨通了一个号码,经追查证实为许振英市长办公室的电话。
显然,石老娘胡同的许宅拨入的电话与拨出的电话,应当都与昨天的刺杀行动密切相关。只不过,无法从中查找到刺客的信息。
案情自此走入了死胡同。
宪兵队总部硬着头皮,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冈部参谋长作了上述汇报。
无奈之下,许振英的死讯在当晚七时,终于对外简要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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