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5月12日的傍晚,元木槿才有气无力地回到市立医院的大厅里面,刚才支付出租车费的时候,元木槿发现自己皮夹里就剩下了十块钱,连一半车费都不够,尴尬之余,元木槿只能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连同一毛钱的硬币在内总算凑出了26元多一点的车费付给司机。
出租汽车司机那鄙夷的眼神,元木槿想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一个人浑浑噩噩走到长椅边上,此时医院里看病的人还非常多,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落魄的中年女人。
元木槿找了两堵墙之间的一个角落,像瘫软一样坐在了椅子上面,手中的名牌包包此刻歪斜打开着放在她的膝盖上,看上去还不如菜市场卖菜阿婆用的小布包。
离开医院三天两夜的时间,对于元木槿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久,丈夫贩毒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主犯,现在元木槿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丈夫判处死刑,要不然她这个家就完了。
蒋兴龙父母来的当天晚上,为了梁泳心的问题,元木槿与他们起了一点小冲突,其实也不算是冲突,因为根本没有吵架,只是元木槿有些着急,希望他们可以尽快接纳自己的宝贝徒弟,毕竟梁泳心为了和蒋兴龙的感情,已经付出太多了。
这几天医院里到底怎么样了,元木槿根本就没有时间了解,丈夫的事情她咨询了好多认识的律师,都表示不太乐观,要她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时装店也经营不下去了,元木槿准备变卖店铺和品牌来填补上需要充公的毒资,另外真的到法庭上面,还需要一大笔的律师费用,这些都要元木槿一个人想办法。
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丈夫一时的贪婪毁于一旦,元木槿想着当初他炒股亏钱的时候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非要等到现在犯了重罪才知道后悔,男人的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出了,除去自己以外,还有谁可以救边本颐呢?所以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低头看着一天下来空空如也的小皮包,元木槿无奈地把它弃置到一边的椅子上面,现在她也不在意小偷,这种东西偷了更好,省得看着伤心。
元木槿并不怕花钱,只是一时伤心,有点接受不了从山顶一下子坠落到山谷的滋味。丈夫最好的结果就是无期徒刑,接下来,她要面对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元木槿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熬过后半生。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元木槿勉强让大脑清醒一点,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家里还有两栋别墅可以变卖,再加上公司那边转手得到的钱,应该不成问题了,自己可以去住父母留下的小区楼层房屋,然后,在丈夫服刑期间再想办法出去工作,给两个人筹点今后的养老钱。
没有公司倒并不怎么心疼,最最令元木槿心疼的是自己十几年来创立下来的时装品牌就要归属于他人,这些个品牌就像是元木槿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难受的心情。
不过,现在这些都抵不过对边本颐的担心,要免于死刑,必须证明边本颐当初接触毒品是被洪可引诱欺骗的,而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都是洪可在幕后操纵。
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其实根本就拿不到什么证据,因为当事人几乎都死在了罗雀屋里面。唯一活下来的程楚也与贩毒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一个杀人帮凶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山脚下的那些农民只见过边本颐这一个所谓的‘大老板’,越是采纳他们的证词,就越是会坐实边本颐这个主犯的罪行。元木槿想到这些简直心急如焚,自己一个女人家到底能做什么?
第一次,元木槿感觉到了自身力量的薄弱,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从没有认输过,现在,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元木槿努力提起精神向梁泳心所在的病房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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