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从腰间取出自制的火折子,轻轻引燃随身携带的帛缎,屋内已然没了动静,只听见风吹竹帘引起的沙沙声。
看着火苗儿在屋内帘布下跃跃欲试的模样,九歌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既然无从下手,那便付之一炬。九歌看一眼渐渐窜起的火苗儿,轻快地离开了现场。
槐树上,九歌抱臂而坐,透过竹帘映出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的勤书斋,九歌淡漠以对,看着从屋内匆匆而出的人影,九歌眉梢上挑,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她想看看他的反应,以及他所紧张之处。
有些意外,国尉虽然跑出了书房,但却没有下一步行动,只是静静地面对书房站着,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纷呈的演出,至于结果如何,貌似与他无关。
九歌不觉眉头微皱,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府中重地遭遇火患,他竟如此淡定,举止投足间皆是漠然,九歌身子不觉微微坐直,这个国尉,还真是令人看不透啊。
木质结构的书房开启了一场火光盛宴,大火席卷一切可以被吞噬的物件,九歌冷冷地看着勤书斋一时大放异彩,而那个国尉的反应,却比九歌还淡定。
“快,快点。”管家的催促声夹杂着水桶的碰撞声急速赶来:“今儿个怎么回事?巡夜的人呢?”
“回禀管家,这书房乃府中禁地,巡夜的一般都是绕道而行的。”紧跟在管家后面提着水桶一路小跑的府丁忙解释道:“而且眼下有国尉大人在,这一片更是不敢靠近。”
管家闻言一时竟无话可说,这确实是自己曾经交代的,眼下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一国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纵使有理也说不清了,只能恨恨地看一眼不远处火光冲天的勤书斋:
“都赶紧些,书房的规矩暂且不管了,先把大人救了再说。”说着管家自己先加快速度往前跑去,现在的他已然顾不得其他,满脑子全是救火救火。
结果等到了目的地,却见国尉大人正独自一人对着火光冲天的书房负手而立,目光中闪映着跳跃的火苗看不出喜怒,管家见状心中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忙上前一步跪下道:
“小的来迟,请大人责罚。”
后面相继赶来的府丁见管家如此,忙也一个个地放下水桶乱糟糟的跪了一地。
九歌见状一时哭笑不得,紧要关头这些个家伙非但不忙着救火,反倒一个个地先想着请罪,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然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却是国尉,只见他面对众人的下跪居然毫无反应,不免罪也不治罪,只是安静的站着,不言不语。
反倒是管家先按捺不住了,回头冲那些府丁大喝道:
“你们都跪在这干嘛?还不先去救火。”
众人一听似才恍然大悟,忙一个个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担着水桶就要上前救火。
“慢着。”国尉此时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你们先行退下。”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九歌也呆住,环抱的手臂不觉松开,先行退下?这是什么意思?任其自生自灭?不应该啊?脑海中一连串的问题,九歌顿时有种石化的感觉。
“大人?”管家亦是不解地看向国尉:“可是这火?”
“不急。”国尉淡淡道:“你速回去召集全府上下于这里集合,一个都不能缺,不在的,或中途不在的,务必讲明原因,并且需有人证明。”
“是。”管家应了声起身便走,走了几步又不觉停住:“那夫人那边?”
“一样,缺一不可。”
“是。”管家没再多言,几步并作一步的去了。
国尉的目光继续落在燃烧的一往无前的火势上,良久方冷冷地抛出两个字:
“灭火。”
九歌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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