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巫王正式转驾回宫。
临行前,一袭白衣的子彦出现在死士营驻地前。
穆寒正在安排各营拔营起寨,见有人在营外徘徊,忙走过去,拱手为礼:“不知公子要找何人?”
子彦从袖中摸出一块血红色令牌,递给穆寒,温尓道:“把它交给你们的主帅,他自会明白。”
穆寒识得,这是暗血阁阁主才能持有的暗血令,立刻明白子彦身份不同寻常,忙道:“公子稍等,我立刻去禀报。”
子彦便在兵器谷外的空地上,安静的站着,等九辰出来。
这时,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提着药箱,不急不缓的赶了过来。
子彦心中一动,忙拦住那医官,问:“敢问,将军的伤,可好一些了?”
那医官瞅了子彦两眼,警惕的问:“你是何人?为何不穿军服?”
子彦笑道:“我是宫里来的,是王上派我来打听情况的。”
医官这才道:“杖伤倒不要紧,就是气血紊乱、高烧一直不退,今日,我会换副药试试。”
说罢,他便急急进营去了。
子彦想到昨日在王帐前看到的那片淤血,眉头一紧,心中愈加不安。
片刻后,穆寒从营中走了过来,手中,尚握着那枚血色的令牌。
见子彦满面疑惑,穆寒恭敬的将暗血令递回给子彦,道:“我们将军现在不方便见客。他让我转告公子,今日,恐怕不能为公子送行了。日后,请公子莫要再为以前的人和事所羁绊,按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子彦一怔,握紧手中的暗血令,一颗心,痛如刀绞。
等他转身离去时,错落分布的营帐后,才缓缓走出一个黑袍少年,一动不动得盯着愈行愈远的那抹白色,黑眸灼灼,隐有释然之色。
这一日,天色刚亮,国尉史岳便急急叩响了右相府的府门。
右相桓冲正在府后的花园晨练,见史岳发冠都没戴好,便大步奔了过来,笑道:“王上尚在军中,这段时日,国尉久不上朝,怎么连仪容都不顾了?”
史岳在石凳上坐下,唉声叹气:“右相可听闻昨夜南市之事?”
“哦?南市出了何事?”
史岳向前倾了倾身子:“听说,昨夜戍卫营在南市一举捣毁了三个西楚据点。”
桓冲收起剑,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碗,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国尉为何如此神态?”
史岳道:“右相可知,这件功劳,要算到谁头上?”
“不是戍卫营么?”
“右相肯定想不到,是死士营!”
“死士营?”桓冲抚须道:“时隔多年,王上终于要重启死士营了么?”
史岳没有这份宠辱不惊的耐性,此时,正急得上火:“何止是死士营!右相难道不知,此次王上去威虎军祭炉神,已任命昔日烈云骑季剑为破虏营主帅、黑云骑主帅九辰为死士营主帅。更可气的是,昨日,东阳侯直接把这月拨给镇远军的饷银,给了这两营,还说是奉了王令。”
桓冲神色微动,道:“如今,各国蠢蠢欲动,王上要重新整顿威虎军,也在情理之中。”
史岳一拳砸到石案上,恨道:“那也不能把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季礼在剑北经营十余载,若再掌控了威虎军,这巫国朝堂,岂不就是季氏的天下了?”
桓冲双目陡然一凛,喝道:“国尉失言了!”
“我……我也是看不过王上如此偏心。”
史岳自知失言,见桓冲有些真怒了,连声道:“右相息怒。”
“我说这话,也不光是为了自己。谁不知道,东阳侯与左相南央交好,自打东阳侯回到沧溟,这两人便整日在王上身旁转悠,蛊惑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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