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在烟都?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宫无后的身形其实有一刹那、但放在这些人眼前皆可忽略不计的停顿。“为什么还要留在烟都……吾也想知道啊……”
耳边好像有轻声的喟叹,却在杀风、惨叫与涌泉般的腥红液体溅落的声响里被消解于无形。
身着黑色斗篷的逆海崇帆的教众如蹲立在地的一群黑鸦,在他们面前正涌来一场匪夷所思的赤色的洪峰,本能地怔愣,却在想起采取何种反抗姿态之前,就一个接一个惨遭肢解。像被怪物蚕食后的碎骨残肢乱纷纷滚落一地。
血雨腥风里,宫无后甚至是优雅的,犹如深潭中的一条赤蛟,蜿蝉轻捷地翻覆游走其间,自如地避开哪怕是一滴腥血沾身。
也有某个瞬间,有人可以于生前最后一眼窥到那一抹旷世绝艳。那是宛如浮游在水中的一匹红绢的柔于无骨之态,于每一个飞旋腾舞之际,衣袂缤纷闲扬,翻涌如风露中的愁蕊。纤长指尖凝聚一点红光熠熠,灼痛人的双眼,随着一记记剑指划过,燃烧到发白的电光轻盈交织,凄烈交错之后又像是遇到无形镜面的反弹,不断折射,最终封锁了他们所有的生路。看不见的索套,缠住他们的咽喉、切割他们的肢体。腥臭的碎片像被什么引爆了一般,轰轰烈烈地炸裂飞散开去。
杀人,实在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属于宫无后的时间,已随着故人的一个个离去而静止在了那一天。直到此刻,当扑面的血腥气味涌入鼻腔,才让他感觉到停摆了多年的“生命”的这架精致马车,又在踏着被血水浇灌得泥泞的道路慢慢往前开行。
这原本,是古陵逝烟教会他的唯一的东西。
他有些悲伤地想起这个名字。
梦骸生眼中全是部众像一个个断了线的木偶支离破碎下去的惨景。像是在无止境崩溃瓦解下去的场面、更多的是毫无防备的形势逆转竟让他僵硬了很久,才又恢复了握紧武器的力量,捉住时机,一招骸兰吐虹被施与了十二分的力道朝那个红影挥落。
但在杀招的前端突然消失了敌人的踪迹,徒然传来自己部众枉死的破灭之音。
惊得瞳孔一缩,呼吸都无以为继。
巨大的阴影似从天而降,一声长叹森森地在耳后响起,如妖童的咏唱:“本想留你到最后的啊……”
风声紧紧催促,脑中已然幻化出自己被无数刀锋大卸八块的样子,梦骸生足尖用力一点,绷紧了全身往侧面疾旋,只看见自己妖艳的紫发扬起后被斩落四散的惊心场面。余力堪堪用尽,等不及他操刀回击,诡异的红影像是幻觉样的一飘,就已经近在咫尺。时间像有片刻的延宕,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右手负在身后,只用左手掐了个决,削肩微沉,手肘轻巧向外一顶,指尖随之划过一个弧度挥至他右侧方向。
接下来呢?接下来会是反向击他左肋?还是正向劈他右臂?抑或趁他避让的空隙顺势大幅度旋身至他背后偷袭?
太多的可能,梦骸生被实力的巨大悬殊震慑得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的反击方式。最终,他扬起兵刃,索性用一种最难受也最笨拙的横刀旋斩来杜绝正面他能想到的攻击线路。
“砰”一声,猗兰操直直撞上那人的细指,红色的火星自交接处大量喷溅,隔绝他的视线,一股类似泰山压顶的阵势透过兵刃传导至双手、肩头、迅速贯透全身,一瞬间麻痹。他难以置信地抬首,看到对方仿佛都不在呼吸的苍白的脸上盈满了笑。他感觉到飘逸的朱袖像一对巨大的扇动的蝶翼在夜的墨汁里荡开一圈圈波痕,满头散碎的长长发丝顺风相缠不休,在眼前幻成联翩的梦呓,好似没什么焦点的目光如两根细针,像品尝什么美味一样蚕食着他的表情。
他简直迷惑了。
与这副可称得上宛妙的姿容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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