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只在皇宫禁中举行的春日里的樱见祭,和秋天的红叶贺不同,春夏之交的贺茂祭前后,是平安京最热闹的时节。来自各地的民众,全都不辞辛劳,从遥远的住地带了妻女,赶到京内来观看盛会。只因为--
“来了,来了!”众人皆狂喜的喊道。看来是源氏大将的行列即将通过。
光君作为队列之中身份最高的传信敕使,此时全套礼服装束整齐,腰佩绞丝金剑,身`下坐骑的马脖子上缠着一圈精致的小铃铛,当先策马缓缓行过,愈发显得形貌昳丽,光彩夺目。
其余特别遴选出来充当执事的贵族公卿们,全是声望高贵之人,跟随在后负责押运献祭给神社的贡品。虽然他们全都刻意打扮的富丽堂皇,相貌也算端正,风度还算优雅,只可惜在光君面前,任谁都只能相形见绌。
这一日,许多如花美眷都乘了游览车出门来,除了将车子装饰的比平时更加华丽夺目之外,还争相将色泽鲜艳的衫袖裙裾曝露在帘外,在光君经过自己的区域时,与同车的女伴们兴奋地议论纷纷,甚至不顾体面和礼节地尖叫出声。
“多日不见,源氏公子大人愈发俊美了呢!”
“大约是病体尚未康复,但这苍白的脸色,让公子看起来反而更加绝丽无俦……”
“啊啊~真惹人怜惜~公子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说得好像你曾有幸博得到过公子的青睐似的!”
“谁知道将来的命运会怎样呢,憧憬一番又何妨?你们没见那些中等以下人家的女子,将半旧的衣服披在头ding,或者戴上市女笠,扎起宽大的下袴口,徒步走来,也要停在路边,痴痴地看着公子发白日梦嘛!”
“的确,源氏公子的风姿品貌无瑕可指,就连无情的草木也忍不住动容,更何况人非草木……”
“……所谓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你看就连清修的尼姑,和上了年纪的阿婆,也出来看热闹。也许正是因为观看了美丽的人,就能忘记自己相貌的缺陷,情不自禁快乐起来。”
“哼!还有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官女儿,坐了努力撑场面的牛车,装出千娇百媚的样子,希望获得公子的垂怜。也不看看她们都快扑出帘子外面来了!”
“没用的!除了左大臣家的未婚妻之外,公子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呢!唉,他虽然温柔,却从来不走心的模样,大概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吧……”
“那那个专门挂着源氏公子家徽的看台之中,驶进去的二条院牛车,里面似乎装了女眷,又会是谁呢?”
“诶诶诶?!--”
二条院的牛车载着紫来到一条大路上时,车水马龙,摩肩继踵,各种预先装扮的辉煌灿烂的游览车,将路旁的等候区填得满满当当。幸亏光君考虑的周全,事先让人在马场殿旁边搭建起了临时的看台,装饰的尽善尽美,低调考究,无人胆敢冒犯之余,还派了人在当场守卫。
带有二条院家徽的牛车和一些恳请同往的得力侍女的另一辆牛车,总算有了个方位极佳、视野良好的观礼处,只让周围的人都艳羡得双目红红,成了兔子。
源氏大将一直庄严肃穆,目不斜视,偏偏在经过二条院这辆低调高雅的车辇时,凝注以柔情脉脉的目光,轻轻点头示意,微笑顾盼。
“光,你在看谁?”
苍加了一下马夫,从后面赶了几步上前来。他前不久升任了正三位中将,兼宰相参议,可谓前途无限,在此回甘愿自请充任源氏大将的临时随从。他不耐跟别的随行公卿混作一堆,正巧看见光君又在不自觉的散发魅力,当即胆战心惊,赶上来搭话(盘问),只落后半个马身跟着。
“家里人。”
光君浅浅一笑,在暮春早午的清薄日光下,竟似让人目眩神迷。
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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