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勉强一笑，又瞪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韩淑妃一眼，执起桌上的酒杯朝唐焕敬道：“妾贺陛下今日收获丰盛，亦贺伐蜀胜战，成国万万年。”
唐焕听着耳顺，与刘皇后频频相互敬酒痛饮，并不理会韩淑妃。
韩淑妃也不在意，安静地坐着，神色依旧淡然。
主座上风云暗涌，底下众人也小声地议论开。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给淑妃正位？”
“不能吧？皇后还在呢。况且，眼下伐蜀大胜，魏王立下大功，皇后的位子自然更稳，陛下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易后呢？”
“也或许……是另外一层意思呢？”
“什么意思？”
“方才陛下身边坐着的不是两位林夫人吗？”
“你的意思是……”
“双凤？”
“嘘……”
这一角的人不敢再说下去。
徐王也不由看向徐王妃，小声问道：“若太后真有意，抬淑妃的身份……”
“那又如何？”徐王妃淡声反问。
徐王一愣，随即含笑点点头，“是啊，那又如何。”
韩淑妃无子，魏王功勋就在眼前，再如何争，韩淑妃也争不过刘皇后。更何况，这还只是曹太后的意思，陛下并没有表态。
况且，如果陛下抬了韩淑妃的位分，那么姚太妃的呢？
这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尽管本来就没理。
“可惜……”徐王妃看了一眼神色不悦的刘皇后，“皇后到底心性差了些，将来如何，难说。”
徐王顺着徐王妃的目光看向刘皇后，只见刘皇后借醉起身，似要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瞪了韩淑妃两眼，口中道：“做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既是争不过的，何必强撑，到最后也不过是丢人现眼！”
这声音不大不小，坐在近处的不少人都听到。
唐焕一脸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韩淑妃岿然不动，仿若未闻。
刘皇后已经转身离去，唐焕继续招呼众人饮酒作乐。
申王默然将这一切看在眼内，心下感慨。总觉得刘皇后如今受辱，与太后关系变差，正是因为当初那件事，心里的愧疚之感更甚。
又想着皇后赠骏马给他，实在觉得有必要向皇后道声谢。见唐焕正忙着与人饮酒笑乐，申王悄然起身朝外而去。
刘皇后心里憋闷，并没有回自己的帐篷，不过借醉出来散散心而已。走出没多远，忽听身后有人道：“臣还未谢皇后赠马之恩。”
刘皇后有些意外，转身看去，见是申王，当下含笑道：“申王言重了。我近来身子不适，那几匹马儿空养在马厩也是浪费，倒不如赠予英勇之人，发挥它们的才能。”
申王垂首微笑，“还有上次的宝刀，也让皇后破费了。”
刘皇后道：“礼尚往来而已，申王不必介意。”
申王转而一叹，“之前的事，臣还未曾亲自向皇后赔罪。”
说着，申王朝刘皇后长长一揖，“皇后不计前嫌，宽容大度，臣……实在羞愧。”
刘皇后看着申王，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也跟着轻叹一声，“申王不必如此，我眼下的处境，你也看到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况且，之前那桩事，也不能怪罪于你。”
申王抬眸看了一眼刘皇后，见刘皇后神情有些愁怨，但嘴角还是噙着浅浅的笑容，一时有些失神。随即，他回过神来，赶紧垂下目光道：“皇后保重。倘若今后有效力之处，臣必万死不辞。”
说完，申王告辞而去。
刘皇后盯着申王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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