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在行进途中是可以骑马的,趟子手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四个趟子手,每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天。
推镖车是个辛苦活,若放在以往,钟无稽早就甩手不干了。
向龙壮央求出镖,是钟无稽自己提出来的,就算是自讨苦吃,也无论如何不能摞挑子≠说了,他若不干,钟宇霄就得一个人推一天车。
无奈之下,钟无稽只得咬牙坚持。
除了喊镖与推镖车这两项主要任务之外,趟子手还兼着搭炉灶做饭菜的任务。
每天近黄昏时,他们停靠在河边,趟子手便开始打水砍柴生火造饭。
走镖多在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了不至于饿肚子,他们只有自立更生,才可饱腹。
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住宿的店家,但林云比较谨慎,坚持走镖“三不住”的规矩:新开的店不住、易主的店不住、娼店不住。
刚开始,钟无稽想不明白,走镖为什么会立这些规矩。
经过林云的讲解,他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戒住新开的客栈,新开设的店摸不透人心,壁之人便不去随意冒险,只要门上写有开业大吉的店都不住。
戒住易主之店,换了掌柜的店,人心叵测会有贼店,壁之人也不能住。
戒住娼妇之店,有些店因娼妇纠缠会中计丢镖,壁之人也不能去冒险。
走镖“三不住”的规矩,钟无稽能理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不允许洗脸。
“洗脸”是“到家”的意思,镖师们用行话说“该洗脸了”,也就是该到家了。
后来,钟无稽才知道,不洗脸其实是为了保护皮肤,冬季寒风凛冽,春秋风沙扑面,夏季骄阳似火,用土碱洗完脸之后,凌厉的风一吹,脸很容易受到伤害,如同被刀割一般,生疼。
钟无稽很后悔,不该缠着龙壮非要走镖。
真正的走镖与自己想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除了受罪还是受罪÷到如今,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盼着能早点结束这趟镖。
……
……
或许是上天垂怜,行镖的第四天晚上,林云终于让大家住进了客栈。
这是一家老店,林云与掌柜打交道多年,比较熟识,所以才会放心让大家住下。
到了吃饭时分,林云与另外一个镖师带着钟无稽、钟宇霄还有那个和他们同行的孩子,到了堂内大厅。
随行的这孩子名叫谷儿,只有十一岁。
谷儿年纪虽小,但却能吃得了苦,这一路上跟他们风餐露宿,没听他叫过一声苦,让钟无稽颇为佩服。
“林镖头,好不容易住客栈了,我们就吃这些吗?”
看着桌上可怜的四个小菜,还有一盆清汤,钟无稽一脸苦涩问道。
林云点点头道:“我们出门走镖,向来吃饭都很简单,你放心,馒头管够。”
一路上吃饭都在凑合,钟无稽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本以为住了客栈,就可以大吃一顿,谁知还是清汤寡水。
听了林云的话,钟无稽顿时蔫巴下来了。
旁桌住店的客人要了大鱼大肉,有的还啜着小酒,让钟无稽垂涎欲滴。
林云却似乎视而不见,一句话也不说,吃得挺香。
钟无稽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郁闷的不得了,无精打采啃着馒头,脑子飞速地运转,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赶紧吃,我们还要去换他们呢!”林云的声音将沉思的钟无稽唤醒。
钟无稽抬头,见林云已经吃完,正盯着自己。
住进客栈后,那口镖箱被抬入林镖头房中—了堡镖物的安全,镖师与趟子手分批前来吃饭。
他们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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