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啊,上天还是眷顾的。”
落木知晓他所说的必然是慕容垂的长孙了,不由地便又想起最后见慕容冲时的情景,他的目光深邃,看向他,倒不像是有什么诡计。
他像是极聪明的,却叫人难得理解。
“天气是冷了。”
怜生手里捏着针线,密密地缝着,由着一旁的母亲在旁指点,总算没什么纰漏。
“你哥哥在军中,少不了打拼,依你父亲的脾气,我不如问问你。”崔母手中也在勾勒针脚,一边在与女儿打听着:“太守是能等着冬日前,擢升他吗?”
怜生面上有些为难:“他也没告诉过我。”
崔母有些急了,急忙放下了活计:“他不说,你也要问一问的,他多年轻啊,坐上太守的位子,身边也该有亲信的。”
怜生支吾地说:“我知道什么……”
崔母皱了眉,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把东西再捡回手里,过半晌才说:“你是觉得委屈了?”
怜生摇头:“我委屈什么,他很好。”
“你这样想,我是放心的。”崔母说:“无论如何,他才是你的依靠。”
“他总是不得闲。”怜生说这话时低着头,有些落寞的模样:“我等着他,要等许久的时间,有时候我不敢扰他,又觉得不像夫妻了,连话都不说。”
“这些日子,长安也有些事故,又是秋收过后。”崔母说:“你做你的体贴,有时候话多了,不如无话,无话却知心,才是夫妻。”
怜生等在书房的门前,手中捧着缝好的披风,领子特意用的皮毛。
慕容冲不在书房,兴许是去狩猎了,到这时候也未归来,怜生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天黑了,才见到他。
慕容冲只是看了她一眼,径直进了书房,摘去了风帽之后鬓发有些凌乱,怜生走进去,又局促地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慕容冲转过头,将披风也摘去,余光向怜生微隆的腹部,不辨情绪。
怜生不敢看他,心底打着鼓,指尖缩起来,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
屋子里生起了炉子,怜生才觉得有些暖和,暖和过来就耐不住地神思游走,游走到一半,腕上一凉,抬眼便见慕容冲正打量她的五指。
“女人的手,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这话说起来不觉,听到自己耳边便有几分熟识,他拉着她的手到了嘴边,唇的温度落在密密匝匝的伤处。
“还疼吗?”他含糊地发问。
怜生一时像惊愕又类似无措,却不久漫湿眼眶,摇了摇头。
慕容冲松开她,看了眼房梁,又看屋子的角落,角落摆放的铜镜里模糊映出他的脸。
“怎么像个哑巴似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飘飘地像是自语,方才仿似体贴的态度泯去,怜生看他,又成了一贯的冷漠。
“东西放下了就回去吧,已经这么晚了。”
七月,王猛循霍光先例下葬,十月,新诏禁老庄图谶之说。
隆冬过去,春三月已是狩猎之时。
“驾!”
马蹄践过高拔青草,惊醒林中睡鹿,一箭疾来,只闻一声长鸣,猎物应声倒地,肚皮起伏着插入利箭。
“陛下杀了王佩,却不废外殿,是什么意思?”
慕容冲纵马飞驰,顷刻拔出一箭再向空中,射中野雁,他的神情之中满是得意:“崔长史,怎么一箭不发?”
“太守好箭法。”
慕容冲并未追问,只扯了缰绳停在正中,才自言道:“陛下杀的是王佩,禁的是老庄,实则呢,朝中人人皆知,丞相临终之时劝杀鲜卑,是依谶而言,赵侍郎屡次进谏,也是依谶而言。”
“崔长史,你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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