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俨在休息几日后出发了。他骑着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马,腰间别着一把刀,肩上背着鹊画弓,带着简单的干粮和行李。这一次他没有携带任何仆从,亦没有亲卫跟从,独来独往是他前世的习惯,这一世仍旧觉得这样才是他所喜欢的状态。
一个人没有任何负担,只要管好自己,不用分散精力。有很多其他好处,高兴了一个人笑,若是不幸被童渊拒之门外,丢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无极到房子县要比到邺城近,他单人快马不吃不喝大概就消两天的功夫。
但潘俨毕竟是血肉之躯,他在马背上颠簸一天以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没有多久夜幕就要降临,夜路并不安全,并非担心遇上什么贼匪,更多是因为黑灯瞎火看不清路容易摔跤。
这儿已经是常山郡,距离目的没有多远,他想要找到附近乡里好心人家借宿一晚。
这处乡里房屋大多是茅草和山里砍来的木料简单搭建起来的,顶多能够容身,遮风挡雨都很勉强。
善良的老妪打开家门,放潘俨进来。不管家中多么一贫如洗,她仍旧保持着汉朝人民该有的朴实淳朴。
潘俨只要了一碗水,兑着干粮喝下。老妪见他衣着服饰都不普通,想将自己居住的主屋让出,潘俨坚持拒绝了,他对于睡觉的床榻没多少讲究,只要有一处落脚之地便满足了。这么慈祥善良的老妪让潘俨心生同情,决定明日离开之前要留下一些财物,唯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夜晚已经来临,伸手不见五指,奔驰了一天他双腿内侧几乎都要磨掉一层皮,大腿发麻,浑身无力。疲倦袭来,他很快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入睡状态。
四周安静无比,便在这时候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嘈杂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起初他并不在意,在越来越响亮之后,潘俨难以入眠。
这会是什么?准确的说潘俨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这种声音他在军营当中听了无数次,已经再熟悉不过,只是难以相信会在这儿听到。这儿只是一处犄角旮旯,并非是什么战场。
然而天生的不安全感让潘俨捉住了手中的刀。
很快,果然如他所料,声音渐盛,已经清晰可闻是一大群男人涌来的嗡嗡声。是哪位将军的军卒?亦或是哪里来的盗贼?
尖叫惨叫随即接连响起,让潘俨瞬间明白过来,已经没有必要进行猜测。
他腾地从榻上翻起,贴着窗户悄悄看着外边。最近的声音离他不过百步,显然已经冲进了村子里。
火光冲天,贼人举着火把在快速移动,一点点明晃晃的光芒印照在墙壁上,然潘俨知道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
潘俨冲出了屋子,来到了老妪居住的主屋。贼人势大,如果此时独身离去,他完全可以逃过一劫,然而潘俨不忍心看到老妪枉死在贼人手里。
正欲从中叫醒老妪之时,她却颤颤巍巍从里屋走了出来,年老之人难以入眠,因而到现在老妪并未睡去。
老妪朝外推了潘俨一把道:“少年郎,你不用管我,赶紧逃吧。”她这么说是已经猜到外面的动静是贼人来了。
潘俨更加不忍如此,“大娘,咱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人在此。”
那些贼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一过来便抢劫杀人,定然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那不断传来的一声声惨叫在提醒潘俨,今夜过后,这个乡里会血流成河,犹如人间地狱。
老妪懂得此事的情形,似乎将生死看淡,柔和对潘俨道:“少年郎,你快走吧,趁着贼人还没有赶来。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走不动了,你要带上我只能是累赘,一把老骨头只能给你添麻烦,你不要为我这把老骨头操心,只管自己逃命。”
潘俨迟疑了一会儿,他很想救下这位善良的老人,但也正如她所说,外边正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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