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猜想的果然不错,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凌云一行准备继续赶路了。那位欧阳都司和石守备都来了,一个四品官和一个五品官,来给一个不入流的小吏送行,如果不是因为马成国已经投靠了明军的话,肯定已经受宠若惊了。
看着来送行的两位上级,马成国打下来马蹄袖,干净利索的打了个千,说道:“两位大人竟然亲自来送行,实在是让卑职有些承受不起了。多谢两位大人留宿招待之情,容当后报,我告辞了。”
欧阳青松点点头说:“无论汉军旗营也好,绿营也罢,说到底咱们也都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提点互相照应。山不转水转,早晚要相逢嘛,你见到李千总替我问候,说以后路过这里的时候一定来不要过门不入。”
此言一出,马成国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一次又被凌云给说中了,这个欧阳青松就是为了结交李麻花,才会对一个下级这样客气。
不过面上自然是不能带出来,他对欧阳青松拱拱手说:“大人的话,我一定如实转述我家千总,请您放心。告辞。”
欧阳都司忽然从怀里抽出来一张银票,说道:“兄弟,此行五百余里,你一路风餐露宿的也着实是辛苦了。这五十两不为别的,你就留着喝茶吧,回到到了盛京城里,好好吃点喝点。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白捡的五十两银子,实在是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因为在皇太极的那个时代,还没有养廉银这样的说法。大小官员的薪俸都并不高。正七品的官俸一年大概是四十五两。
一下子能够拿出来五十两银子的,绝对是个大手笔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完全都没有客气的理由了,拿着就拿着吧。
一番谢辞之后,他们上路了,这时候,距离盛京已经仅有一百余里的路程了。如果路上没有什么别的情况的话,基本上可以保证正午时分就能够到达盛京城了。
路上,凌云问几个人:“兄弟们,前面眼看就是盛京了。你们紧张吗,说实话。如果紧张,现在可以随便紧张,如果进了城之后要紧张的话,就可能随时会把命给送掉。”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武杰等人都是玩命惯了的,就算是两个年轻的总旗也都是战场上滚出来的,自然不动声色。凌云这话,多一半是说给马成国听的。
马成国其实现在已经在紧张了,他的脸上和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虽然这一路之上都是有说有笑的,可是现在眼瞅着就这半天的功夫,就要进入盛京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对于一个一贯在后勤部队和留守部队混日子的人来说,他还没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凌云的话就是对他说的,在这个时候,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紧张,但一旦进入盛京,所有的紧张都要收起来。因为会送掉性命。
马成国擦了擦汗说:“各位,你们不要担心,紧张多少是有一些的,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放心就是了。”
快到正午,车辆终于到了奉天门,这是盛京的城门正门。守卫城门的正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
凌云示意马成国先下车过去说明情况,也好验关放行。马成国心中暗自祈祷,要是遇到个熟人也就好了。
可能是他的祈祷最终祈祷了作用,还真的遇到了一个熟人,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吏目,和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平时吃喝不分的酒肉朋友。
吏目在严格上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军官,要看情况而定,在高级点的衙门里就是正八品,在中下级衙门里,有的是从九品,有的甚至是未入流。
这名吏目的名字叫赵大虎,级别是正九品,勉强能够算是个武官。不过应该是最低端的,九品十八级制度里的第十七等级,也就是比起来未入流的马成国高点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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