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道淮宿县,孙大成在自己的瓷窑厂里瞎转悠,这时心腹顾离快步走至身后,俯身抱拳说道:“大成哥,贵人来访。”
孙大成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他,一点也不惊讶。他缓缓转身跟在顾离的身后走向会客厅,而顾离对于孙大成的缓慢动作似乎有些不满,背对着孙大成的脸庞上尽是鄙视之意。
孙大成直径走向会客厅的主位上坐下,丝毫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全身笼罩在黑色风衣之下的神秘人。
顾离上前抱拳一礼说道:“大成哥,这是黑市阎王大人派来的假面鬼。”
“嗯。”孙大成一改往日对黑市阎王热诚的态度,不急不躁的说道:“假面鬼兄弟,随便坐吧。”
来人正是那晚并未出现的假面鬼,而他现在自然是代表颜尔前来。假面鬼冷眼看着孙大成阴笑道:“孙老板生意做得越大,架子也越来越大了。”
孙大成喝了口茶,笑道:“兄弟说笑了,没有阎王大人的帮助,我孙大成也不会做那么大不是!”
“你知道就好。”假面鬼阴笑道。
“只不过我姓孙的也没有少给你们好处,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们黑市了,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现在出了事还想来让我顶包吗?”孙大成一点情面不留,这些年埋藏心中的那些不满与恨意全然释放出来,毫无保留。而在假面鬼的眼中,这个孙大成的丑陋嘴脸展露无疑,只不过颜尔交代过,孙大成暂时有大用,不能得罪的太厉害。
假面鬼看着眼前肥嘟嘟的胖子,冷笑道:“孙老板还真是有不少怨念呢,要不然我请阎王大人出山亲自来来给您道个歉?”
纵然孙大成心中有万般不满,但是一提到阎王这两个字还是会打心底发怵的,因为这些年压迫性的合作中,他不止一次的见识到阎王颜尔残酷冷冽的手段,一个能生吃人心的阎王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牢骚归牢骚,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
瓷窑厂外的小土堆斜坡后面,石小林正静静地趴在小斜坡上观察着窑厂内的动静,和他一起来的叫瞎子。虽说名字是瞎子,但是眼睛一点也不瞎,只不过总是喜欢发呆,就连走路都总是撞到行人,因此得绰号瞎子。
瞎子和石小林都是吴有田那个十人队的,很早之前两人就奉命在窑厂周围暗中观察孙大成的一举一动。今天瞎子看到黑色斗篷的人闪进窑厂后,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个大鱼,很有可能决定他俩是否还有留在这里继续监视的必要。瞎子一路尾随假面鬼,此时此刻他正蹲在会客厅房顶上偷听假面鬼和孙大成的谈话,内容让他不敢置信,于是当机立断原路返回,定要将这关于黑市阎王故意退隐幕后的消息传达出去。但是往往天不遂人愿,三支箭矢直冲他的后背,瞎子一个翻身立即跃下房顶,暴露在孙大成和假面鬼的眼前。
孙大成哪想到还有人敢偷听他俩说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来人,杀了他!”
手下七八个壮汉一拥而上,就在此时,假面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人群,抽出腰间弯刀斜刺向瞎子的肋下,瞎子一个蹬腿后跃躲过一劫。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假面鬼的弟弟从后方杀来,同样的弯刀,同样的斜刺,同样的肋下,瞎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接着一刀,瞎子紧紧地闭着眼咬着牙,不敢出声。他不是不疼,而是他怕叫出声会引起窑厂外斜坡后的石小林注意,他还小,才二十出头,听说还是个童男子,不该命丧于此。
看着缓缓倒下的瞎子,假面鬼不禁肃然起敬,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彪悍的人了。
窑厂外的石小林紧紧地盯着大门口,并无异常,只是瞎子进去的时间着实有点长,他怕出什么事情,于是准备进去查探一下。可是刚要起身,窑厂内缓缓驶出一辆平板车,上面躺着个人,从服饰上来看和他一样都是黑色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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