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忙外,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手,听施庆同这话,乐栖心登时不乐,放下药罐药杵站起身来:“我要求太高?现在院里院外,大小活计你不插手就得我来,哪有什么事情是能不用你我操心的?”发了通火儿,乐栖心复又坐下,低声叹道:“哎,真怀念当年只用捣药的日子,你说说,那时候还老是觉得天天和药打交道很无趣,只想跑出去玩。”叹息一声,乐栖心又一杵没一杵地捣着,又说:“真后悔当时没好好跟江师姐学学。”她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江师姐天天泡在这个药房里,从来没见她厌烦过,真好……”
施庆同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目光扫向门外,也跟着重重叹了口气,没作声。乐栖心笑道:“你也就好在我面前叹气!”施庆同不觉也笑了一下:“几位师伯师叔虽然亲近,但毕竟都不是蒲泽院的人,又是长辈,人家来帮忙,怎好在他们面前叹气。至于那些弟子,人心不稳,我这个临危受命的院主再叹气,他们就更没主心骨了。”
把捣好了的药倒进另一个药罐,乐栖心笑道:“经过这么多天,到底有些模样了,师伯师叔院里也有许多事,他们能帮那么些日子也不容易了,走的时候也说旦得有事,随时派弟子过去给他们说。以后总会好起来的。师父当年不也是没什么家底么。”施庆同终于也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好在还有你,咱们,就慢慢来。”乐栖心低头抿嘴而笑,又开始捣下一份药。
听得门外有响动,施庆同推开窗子探身往外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台阶上,想要敲门,又没动手,听到窗子开了,从窗中望了进来,羞羞怯怯的模样。施庆同有些意外,走过来想要开门出去。乐栖心问:“怎么了?”施庆同顺口说:“是阿强,不知道来做什么。”乐栖心也停了手看着门口。
打开了门,那个叫阿强的孩子还站在那里。他是山脚下前村的孩子,今年才八岁,半年前家里着了火,只剩他一个人跑了出来,被施庆同路过救了,就跟上山来。上山以后施庆同事情颇多,也就没怎么在意他,今日乍一见,还是半年前那副黄瘦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施庆同问。阿强眨了眨眼睛,双手绞在一起,半天也没说话。乐栖心走过来,蹲下身子拉了他手:“你是饿了吗?后院福婶那里有点心,你去找她拿。”那孩子低着头摇摇头,好半天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从口中吐出一句:“心姐姐,我能做药丸吗?”
声音不大,却重重敲在施庆同和乐栖心心上,乐栖心望向施庆同,眼中已然蒙上一层雾水,施庆同拉了他手,把他带进屋子来。看着阿强满面好奇,四下里张望的模样,施庆同轻轻说了一句:“听说,江师姐四岁就进丹房了。”
突然之间来了帮手一般,虽然还是个小孩子,施庆同和乐栖心都倍加精神,全点了丹房里的灯烛,先是给阿强讲了许多丹药的道理,又拉着阿强四下游走观看,把制成了的没制成的药一样一样指给他看,也不顾他是否记得住。阿强倒是兴奋得紧,不时还问这问那。乐栖心早笑开了花,施庆同也觉振兴有望。
直说到半夜,灯烛摇摆,乐栖心刚才坐着捣药的油灯闪了一下就灭了,乐栖心吓了一跳,阿强却也没怎么动。施庆同笑道:“说着说着时候就不早了,你先点的油灯都烧完了。”乐栖心也笑了:“该多加点油的,以前有多少时候都干到凌晨。”施庆同望着阿强笑道:“以后也会的。”
突然之间,外面“哗啦”一声巨响,丹房的门被“呼”地吹开,几盏油灯应声而灭。外面一片漆黑,只门前石板被屋内的油灯照耀,显出几分青色,屋里也黑了一半,角落等处,视不见物。乐栖心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把阿强拉在身后。阿强却紧紧攥住乐栖心的手,从旁边探出头来。施庆同面色早变,抢身在前,心中紧张万分。此时诸院师伯师叔已走,院内能应敌之人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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