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过后,拿定了租房子主意的刘立民和张远二人,共乘着脚踏车重新回到了辅仁大学校门前。
他们的本意,是要转到校园西墙外的松树街一带,在那里的几条胡同当中寻找合适的房源。但是当脚踏车从辅仁大学位于定阜大街的校门前一掠而过之际,坐在后座的小个子张远却猛然发出了惊呼:
“小关!关金文!”
反应奇快的刘立民闻声唰地一下捏住了车闸,张远则已经从后座上飞身纵下,箭一般地射入了校门,还未等刘立民来得及调转车头,他已经从校门里揪出了虎背熊腰的关金文。
而关金文在此前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足足进进出出辅仁校园五六次之多了。
昨晚在燕京大学门口遭到英文学系的程学妹食言而肥,关金文最终未能如愿赶去北平城、参加救国会紧急部署的散发传单行动。
而今天上午,北平学生救国会燕大分支的负责人苏爱玲,及时利用电话与辅仁大学的李衡天会长取得了联络,简略获悉了昨晚行动的过程与结果。关金文因此也就放下了同样悬吊一夜的心。
紧接着,苏爱玲便在上午分头通知了燕大分支的会员,要他们将北平城内出现声讨汉奸学者史兆贤檄文之事,立即在燕大师生当中散播,以便扩大此次行动的影响力。
尽管小关是救国会内为数不多的不善交际的学生,他还是尽最大努力在身边熟识的师生当中传递了这条消息。只不过,脑海中已产生了对史兆贤的杀机,这位物理学系高材生的心思完全不在于此。好不容易捱到了苏爱玲规定的碰头时间——中午十二时,救国会燕大分支的七名男女生齐聚在未名湖畔,简要交流了上午的情况。感到振奋和满意的苏爱玲,终于宣布解散。
得了自由,关金文午饭都没有吃,一溜小跑出了燕大校门,抓了一辆趴在门口等生意的马车,直奔了十几里开外的北平城。
他自然是去辅仁大学找刺杀联盟的战友刘立民和张远,此时此刻,诛杀史兆贤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地激荡在其胸襟。几天前,刺杀小联盟曾经在谢学长的家中举行了一次总结庆功会,但也正是在那个本应充满喜兴的聚会当中,联盟成员因为泄密问题陷入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寡欢而散。安全起见,谢学长宣布暂停了所有的刺杀计划,直到他认为可以恢复行动为止。
都是立民那小子嘴巴不牢惹下的祸!但是,突然发生的史兆贤亲日事件,却又激起了包括关金文在内的爱国师生的怒火;而已经有了不止一次杀戮经历的小关,第一时间就萌发了要除掉史兆贤那条汉奸老狗的冲动。
这肯定需要刺杀小联盟上阵的。倘若指挥官、北大学长固执己见不予通过,那么他仍打算说动刘立民、张远,抛开谢学长而强行出手!但愿这两个兄弟能够理解并力挺。
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关金文在下午一点左右赶到了辅仁大学。他知道由于昨晚执行了播撒传单的行动,按照规律,今天救国会会员们都将安分守己地各司其位,因此即便不能在课堂上逮到刘张,至少可以在宿舍里堵住张远。
但情况却完全相反,刘立民和张远竟然均不见踪影。燕大物理学系的高材生在辅仁大学校园转来转去,几进几出,包括到校门外、校墙边的各种饮食摊子上寻觅,也未能找到二人。
关金文自然不敢去国文学系面见衡天先生——救国会会长在对刺杀小联盟有所知情的情况下,极力反对他们几个拿起武器与日伪势力搏杀。现在贸然去找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心浮气躁地窜来窜去,没有找到刘立民和张远,小关反倒一眼发现了燕大的“冤家”学妹程慕雪:后者当时就站在辅大的校门旁,落寞地翘首东张西望。
关金文迅速选择了隐蔽,远远地打量着——他本来就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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