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工组长的最后这句话，可谓戳中了辅仁副教授的软肋——得意大弟子刘立民、张远，眼下如果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副教授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好吧，我承认无论是从师尊的角度还是从救国会领导的角度出发，我现在都掌控不了那两个顽劣的弟子了；”李衡天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是你又觉察出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了呢？是指昨晚的行动吗？”
“首先，刘立民作为昨晚行动第二小组的组长，在王府井东安市场那边已经暴露后，竟然又转头出现在了第三小组的行动地点前门，这就让人很是吃惊；”陆传家冷静地向救国会会长做着分析：“其次，按照刘张二人今早对我的讲述，他们是在敌人的枪口下面、从廊坊头条胡同冲出去的——可是你昨晚也听到看到了前门那边的情况，就凭他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学生哥，居然能从荷枪实弹的日伪军警面前成功逃脱，无论如何难以置信。”
“这一点你还真别小瞧他们——刘立民以前就在新元饭店门口挣脱过伪警察的抓捕，肯定是有经验了；还有，他们几个人不是搞起了一个刺杀小联盟吗？杀人的事情都做得来，应该不能再拿他们当普通学生看待了吧？”
救国会会长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冷冰冰的，显然他还在为敌工组长公然支持刘立民、张远他们搞刺杀而意绪难平。
陆传家何尝听不出对方在借题发挥，但此刻不是争吵的时候，他强忍住不快，逐一否定着李衡天的说法：“那不一样，以前刘立民挣脱的只是普通的街头巡警，可昨晚他们遭遇到的是穷凶极恶的武装警察甚至日本宪兵；还有，他们以前搞刺杀是有备而去，手中都持有武器——但是，昨天晚上，你的救国会会员们应该都是赤手空拳的吧？”
救国会会长被驳得哑口无言了。陆传家则继续表达自己的疑虑：“第三点，张远说他和另一个化学系的同学，昨晚突围后躲进了八大胡同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过的夜，我问他旅馆的具体名字，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而且神色相当紧张。”
李衡天这一次点了点头，表示化学系的那个同学名叫孙嘉梁，是昨晚张远担任组长的第三组成员，在廊坊头条胡同内就是他暴露了身份、被便衣警察抓住了，然后又被刘立民、张远合力救走。
“你说什么？”八路军敌工组长一把捉住了李衡天的手臂，满脸惊愕地问：“那个姓孙的同学昨晚被抓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辅仁副教授的胳膊被捏得生疼，极为不满地瞪着对方小声嚷道：“你干什么？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陆传家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手，但仍迫不可待地重复追问着。
李衡天这才气哼哼地作答：“我当然知道——刘立民今早第一个来校见得我，昨晚二组三组的这些情况，都是他向我当面汇报的。”
陆传家立即又追问孙嘉梁被警察捉住的细节，可是救国会会长却说不出更详实的内容了——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当时他最关心的是昨晚参加行动的会员是否都平安无事，而刘立民的讲述又偏偏简短。本来，他打算今天稍晚些时候，再找刘、张这两个小组长详谈的。
“情况恐怕严重了，”陆传家的表情开始变得冷峻：“如果刘立民对你讲述是真，那么他就是当着我的面说了谎——他和张远只字未提那个姓孙的同学曾经被便衣警察抓住的事情。”
李衡天听得目瞪口呆，再仔细回想了一番，确信刘立民的确说过孙嘉梁被捉的情况：这又是咄咄怪事！他们为什么要对老陆隐瞒这一点？
“可是……你……你说情况严重了是什么意思？他们毕竟都逃脱了呀，今早所有参加昨晚行动的十一名会员，都已平安返校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但有两名会员声称，昨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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