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你会失明？对不对？”江影上前一步，逼问着九笙，将她眼上的白纱摘下。往日眸中尽是灵动，如同一汪清泉般勾人心魄，可如今红瞳散去，竟也带去了几分星光。
“可无论如何，我总得把他找回来。”九笙接过白纱，后退半步，“你看，他回来了，已经能想起我了。而我也能看见颜色，多好。”
“可这是第六日……”江影望着紧闭的房间出神，更是悔恨。“第七日，他会全然忘记你，你的一切将会从他的记忆中抽离而去。你们的曾经一分不剩。”
“那样的话……”九笙顿了顿，将白纱重新缚在眼上，“他将没有软肋，依旧是当初为人称道的夙王。”
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抱了抱江影，提了一壶青梅酒，向房内走去。
“你们说了些什么？”夙盈觞枕着胳膊，和衣躺在床上，见九笙推门，这才起身。
“没什么，无非是青玉帮纳兰将军平定伽氏叛乱，被重用罢了。”将玉壶搁置在桌上，风轻云淡的说着。许是自己对他的干预越少，忘记时，也不是那么的痛苦。
“数月前酿的青梅酒。等了你几日，也该开坛了。”九笙笑着从壶中倒出一杯抵上，单是闻着便是泉香酒洌。
夙盈觞接过，小饮一口，沁入心脾。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痛，不自觉的捂上心口。抬眸看着九笙，虽是安静，却似乎与往日不同。
“你可是有事瞒着我？”夙盈觞将酒杯放下，扯过九笙，单手束缚着，解下她的白纱。这才发现，左瞳的红色已然变得暗淡，甚至于只有一丝痕迹。“你怎么了？”
见她躲避着，也知是事情不对。“我告诉过你，有什么事同我商议，有我在呢。”轻声安慰着。
“如果……我看不见了……”九笙犹豫着，盯上了他的眼睛。“若有一日，我对你无用，你只管为我随意寻个差事便是。虽是武功尽失，可我还有些医术……”自然自语的嘟囔着，却被夙盈觞一把扯入怀中。
不敢相信，自己昏迷这几日，九笙经历了什么。满身的伤痕，黯淡无光的眸子，甚至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你看不见了，我便是你的眼睛，若你累了，我便陪你在此住下。”捧起九笙的脸蛋儿，却见她眼眶已是通红，却不肯让半滴泪落下，也只以为是她倔强。“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九笙点了点头，却也不忍将他推开。只是埋在怀中，闻着他衣服间熟悉的香味儿，轻轻的闭上眼睛。只这一日也好，或许等他明日醒来，便再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这酒果真甘洌，也不醉人。”夙盈觞为江影斟满，却又小心翼翼的将酒壶放置自己身侧，大概这般好酒，也只有九笙才酿得出来。
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却被夙盈觞拦下。“这酒虽是好喝了些，却也不能贪杯才是。”覆上了江影握住酒壶的手背。
“夙盈觞，若有一日你负了九笙，我觉不饶你。”不知觉间已有了几分的醉意。倒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九笙只是静坐着，看着夙盈觞满眼的笑意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无论如何，能这样守在他身边也好。
“也不知青玉如何了。”夙盈觞问着，替九笙拂去发间的落叶，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前几日来信，说是身居要职，要来没有一番作为纳兰烨也不会容他。只道是你过几日回去了，寻他便是。”亦是知道，若是没有自己，夙盈觞定会誓死守护夙家江山。也正是不忍他一人孤军奋战，这才安排了青玉入了纳兰烨麾下。
“我说了，我不回去。”撇了撇嘴，既然已经答应了九笙留下，那便如当初的承诺那般，偷得浮生半日闲才是。
九笙并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已是日暮，在月亮升起之际，或许他便会忘记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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