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这些话,似不该出于秦可卿的口中,她若说些比如悔淫惭浪、劝人改邪归正的话,倒还差不多,可偏她有这样宽的心胸,这样大的口气,可见她并非真是那样的一个清寒出身,她托梦的口吻,俨然“天人”的声气。
这也只能解释为,秦可卿的真实出身,是一个比荣宁二府还要富贵的门第,但因没能趁富贵之时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结果“有了罪”,一切财产都入了官,连她的真实身份,也不得不隐匿起来,而佯称是育婴堂的弃婴,佯装是什么营缮郎的女儿!
而且秦可卿死后,丧事办得极其隆重铺张,固然可以从贾珍与她的特殊情感关系上加以解释。
但自家办得如此隆重铺张,别人家却并不一定也随之相应看重,就贾府而言,贾母一辈尚在,秦可卿不过是个重孙媳妇,贾蓉临时抱佛脚地捐了个龙禁尉的官身,也不过是“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而已,然而来送殡路祭的,却一个比一个有身份,一个比一个规格高,连北静王,也不以王位自居,探丧上祭,又设路奠,自己五更入朝,公事一毕,便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
或者可以解释为北静王与贾府关系非同一般,世交之谊,礼当如此。
但奇怪的是,宁国府的最高家长贾敬服食金丹宾天时,连天子都亲自过问了此事,那丧事却远比不了其孙媳秦可卿排场,当时贾府并未势败,因元春的荫庇,正当兴隆,不知为何却大有草草了结之态,尽管出殡那天也还“丧仪焜燿宾客如云,自铁槛寺至宁府,夹路看的何止数万人”,却不见有北静王的身影。
世交之谊,为何施之于一个重孙媳妇如此之浓,施之于一个长房家长却如此之淡?
另外,秦可卿的棺材也透着一丝古怪,在她死后,贾珍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结果是薛蟠送来了一副板,叫作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那樯木板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薛蟠称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当时贾政还劝了一下,说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可贾珍却不听。
似乎只是在揭示贾珍对秦可卿的特殊情感,同时暴露豪门贵族的奢靡,但是这其中却还有另一层深意。
贾政说此物恐非常人所享者,而偏偏表面上出身于育婴堂堂、小官员的血统不明、门第寒微的秦可卿,却公然享用了,似乎暗示着,秦可卿的出身,她浑身中流动过的血液,恰与未坏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那般尊贵,她躺进那樯木棺材之中,是适得其所。
因此,秦可卿出身的谜底可以大胆地猜一猜了,她出身不仅不寒微,而且竟是相当地高贵,甚至有着类似北静王那样的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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