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苦;可朱雪槿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说出自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呢
“姐姐不明白。因为从出生时开始,我本该是个死婴,是我爹用尽最好的药草,才给了我一线生机。可是我的身子也始终很弱,本活不过五岁;可这些年,一直是爹带着我东奔西走,我才苟延残喘的活到了如今,”薛南烛低垂下眼睑,惨白的小手轻轻抚着男子的脸庞,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前些日子,听闻和岘村外发现了金缕草,那是一种很难采集到的药草,爹与我便来此采集。可谁知竟遇上了那些贼兵正在屠村,爹带着我东躲西藏的到了这里,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他们竟二次返回,爹只能将我放于水缸之中,在上面盖上菜叶一类,可他自己就”
薛南烛捂住耳朵,好像还能听到那痛苦的哀嚎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当时在水缸之中亦是如此,她甚至怀疑那缸中究竟是水还是自己的眼泪,“姐姐刚刚问我何以藏于水中,这可是爹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从薛南烛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朱雪槿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薛南烛的父亲薛明世本是闽宫之中最年轻有为的太医,但因薛南烛出生后险些夭折,需要大量的珍惜药材来保住其命。闽宫之中,药材虽多,但多数为宫人所种植,药效自然不及野外自然生长的药材;为求不延误一刻病情,薛明世辞去了宫中太医之职,专心陪伴薛南烛;为其几番冒尽艰险,五香血藤、天青地白、玉带草、曲码滋、以及这一次因其而丧命的金缕草,都是对薛南烛的身子有着极大作用的药材。这十几年来,薛明世没有一日是安然度过,薛南烛的娘亲也因此而劳累至死。
朱雪槿如今才明白,何以薛南烛会说出那样悲伤的话。她重重的叹口气,摸了摸薛南烛尚有些**的头发,眼神中爱怜之意愈盛,“你的人生不过刚刚起步,却已让人如此唏嘘。瞧你十岁出头的样子,已经承担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我害死了娘,如今,又害死了爹。其实说到底,最该死的是我才对。”薛南烛脸庞上,几道泪痕已经很深。
朱雪槿抽出锦帕,一面帮她擦着泪,一面道,“南烛,莫要乱想。你的命是薛太医用生命换来的,岂能如此儿戏,岂能轻易的便说自己该死。我只是有些担忧,薛太医如今已故,我军之中随行的大夫大多是见识浅薄的军医”朱雪槿说着,将锦帕放下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自己的右臂,她忽的双眼一亮,又对薛南烛道,“我记起来了,我的右臂能够保得住,全靠夏国大皇子。不如一会儿我们便去寻他,让他帮你瞧瞧。”
朱雪槿话尚未说完,薛南烛已经微微摇摇头,叹息的工夫,语气中难掩悲凉之意,“这些年我跟着我爹天南海北的跑,爹也教过我许多疑难杂症的诊治方法。我想姐姐说得对,我这条命,是以爹的命相换而来,我该好生珍惜。爹将我藏入水缸之中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怎的就给忘了呢。”
眼见着薛南烛死死咬着下唇,拼命忍住眼泪的模样,朱雪槿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一面叹息着,一面道,“若南烛不嫌弃的话,日后我便做你的姐姐,让我来保护你,可好不然的话,要我将你孤身一人留在闽国,我终究也是放心不下。”
薛南烛听着朱雪槿强有力的心跳,将头更靠近了些,合上眼,闷闷的“嗯”了一声;她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在朱雪槿蹲下身,对她绽放第一个笑容的时候,或许是朱雪槿牵着她的手,让她感受到那股久违温暖的时候,或许是在朱雪槿将她护在身后,顶撞夏国大皇子的时候,又或许是如今,朱雪槿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听到这强有力心跳的时候薛南烛忽然有了想要一生留在这个温暖女子身边的愿望,尽管她自己都并不清楚,这一生会是多长。
和岘村的雨声渐渐小了,这场雷暴雨完全过去之后,天色也黑了下来。薛南烛在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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