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内。
学堂里的钟声敲了两声，成均馆门口就已聚了很多人。家世显赫的，只马车仆从的配备就形形*；其余的也不过抱着书籍仓促地往里面赶。
和大多数的儒家学堂一般，正门进往便是孔子的石像。儒生们说说笑笑地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朝先圣孔子行揖礼。
学堂里第二次敲起钟声时，便是进学仪式。
儒子们纷纷在教室外面列站，眼见着是文质彬彬的四个先生出来，开端为众人象征『性』地收拾衣冠。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此时此刻也敛声屏气地逐一循着礼。
礼、乐、『射』、御、书、数为儒家六艺。第一堂课上的是《大学》，是一个头发须子都苍白的老先生，开场白便是随口点了人起来复习旧作业。
云深坐在书桌前，盯着晕开的砚台看着先生的银须感到特别有意思。这比梁令单独授课还有意思，固然四书五经她素来少有接触。
可是这样女扮男装躲在一群少年郎中间，一起上课的感到挺像祝英台的。
“云弟，云弟。”
昂？云深正浏览着眼前的书籍，侧耳却像听到凤于栖叫自己。偷瞄着老先生没摇头晃脑地讲解，她才敢回头往寻。
凤于栖指了指云深后面，便把头缩进了别人的后脑勺后面。
云深一头雾水地转了视线，正好对上后面同学递过来的纸团。
“劳烦。”云深丢下一句，迅速地回头一本正经地端坐。她是挺畏惧老先生逮住她，让她起来『吟』诵或者解释课文，这就遭了。
凤于栖在后面凝视着云深的一举一动，见她看完小纸条竟然没什么反响，着急得如坐针毡，心里猫抓似地。
“七爷，你表弟不往咱们往吧。我可听说松先生又购置了很多良驹，反正下堂课就是练习马术。咱们先往看看。”
侧边的少年伸手戳了戳凤于栖，一面小声地说，还不忘拿眼往留心上面老先生的视线。
“走吧走吧，你将来又不考状元探花，要晓得这些个做什么。你表弟瞧着也是个胆儿小的，咱们先往走走。没事儿的。”
在左一个右一个朋友的‘好言相劝’下，凤于栖毕竟还是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心底一横，和几个好友偷偷『摸』『摸』地翻窗出往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凤云深何在？”
梅老先生『摸』了『摸』须子，眯着眼巡视了一遍坐在下方，神情奕奕的学生。
凤于栖那团纸还捏在手心里，云深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听着先生叫她，忙不迭地起身。
这会儿四周的同学却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名号。不过就因那一凤字，众人却又仿佛不点自通一般。
“你来说说，你来念书的目标是什么，你得道是什么？”梅老先生眼力灼灼地盯着云深，像是丝毫也没见着她身后空出来的位子。
先生长案旁里熏着清香，青烟冉冉。就着投进来的日光，一身象牙白长衫的先生在云深看来与老神仙无异。
只是这个问题——她现在坐在成均馆里当然不可能是求科举中榜，但却也万不能说她是来江南游玩的吧。
见她一问三不知的，旁边有看戏的同学开端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还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学生虽是青萍之末，但愿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尽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便是学生的道。”
云深语罢，四周的声音立即小了下往。梅先生既没有让她坐下，也没有批评指正她的话，倒像陷进了沉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继往圣尽学，开万世太平。”梅先生喃喃自语着这句话，仿佛念叨着，直到从众目睽睽之下若有所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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