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赊旗店、长台关、正阳关、颖水、汝水、巢湖洪泽湖、镇江、南京、怀宁…”
唐基打断他,“好了。”
死啦死啦并不理会他,“上海、淮阴、苏州、杭州、黄埔江、太湖、南通…”
于是唐基不再说话了。虞啸卿也并没有制止死啦死啦的意思,而张立宪刷刷地记,并不是记在本上,是记在用来做草稿的空白纸上。
我们呆若木鸡地擦着冷汗。
“…屯溪、六安、九江、武昌、汉口、修水、宜昌…”
他说得很纷乱,就像他走过的路一样纷乱。
这些丢失了和惨败过的地方,三两字一个的地名,他数了足足三十分钟,然后很谦虚地告诉我们,不到十分之一,记性有限。
虞啸卿怕是说得对,现时中国的军人怕是都应该去死。我们没死,只因为上下一心地失忆和遗忘。而且我们确信数落这些的人已经疯了,没人能记下来这些惨痛还保持正常。”
陈主任的头上冒着热气,像被水浇过。唐基自己伸手从已经放到陈主任那里的烟盒里想拿根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而那两位面前的烟头已经足十几个。虞啸卿的姿势完全没有动过。有人在擦汗,掠场的余治李冰们瞪着墙象要瞪空墙,张立宪密密麻麻地记满了第五张纸。
死啦死啦总算要接近尾声,“怒江以西,保山、腾越、铜钹,还有我们身处的禅达。”
虞啸卿第一次插嘴,“禅达没有丢。”
“这样下去,快了。”
虞啸卿给了他一个“让我们走着瞧”的表情。
死啦死啦接着说:“十分之一不到,记性有限。不拉屎会憋死我们,不吃饭活七八天,不喝水活五六天,不睡觉活四五天,琐事养我们也要我们的命。家国沦丧,我们倒已经活了六七年,不懂——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虞啸卿问:“什么是本来该有的样子?”
“不知道。”死啦死啦答道。
虞啸卿盯着他,“你一直在自相矛盾。照你说的,这里所有人都该死十遍二十遍。无辜?——是你说的无辜。”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死啦死啦又一次回头看了看我们,在他背对我们的位置上这是一个很大的动作幅度,“…一千多条人还剩这么一小撮…可能正好因为我们都只有一次好死,于是不知道…南天门上的仗对我算大仗,交锋十七次,打完我这生平第一大仗后,我再也不知道。”
虞啸卿审视了很长时间面前这个人的茫然,那种茫然近乎于沉痛。
他毫无先兆地说:“休庭。”
我们又回到了这间屋里,坐着或站着,发着愣,瞪着墙或天花板。
丧门星问:“他会死吗?”
我们都沉默。
克虏伯答道:“不会的。”
我们瞪着克虏伯,斩钉截铁说这话的人恰好是最不了解事情的人,这真是很让人绝望。
“谁要他死?”我问大家。
不辣骂道:“嗯。虞啸卿就是杂种混蛋王八蛋,贼偷了不要的,被他下不出蛋来的爷娘捡来的。”
我跟他看法不一样,“我倒觉得唐副师座颇有弄死他的劲头。对赤色分子什么看法,这说错一个字就是死立决,还有个冒传军令临阵脱逃的由头。”
阿译替他的长官辩解:“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了眼那个唯在这事儿上太有主意的家伙,“因为他记得你是十五期军官训练团吗?可算证明了啊。有的人来打仗是怕自己太弱。”
阿译坚持自己的看法,“有的人就是想和别人不一样!”
郝兽医打圆场,“好啦好啦。军部要他死,好吧?他这种不拘一格本就是该死的,其实他本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团长我的团 最新章节第四十九章,网址:https://www.at888.net/95/95580/50_2.html 沙雕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