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放下,反复几次后,站起身来,到窗前站着,隔着薄薄的窗纸听着窗外风声、雪声,长长的影子印在窗纸上,苍老的脸上充满了忧虑。
“啪”一声轻响传来,接着“噗”一声闷闷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听着,面无表情,忽然间仿佛下了什么决i心,毅然转身,再次跪坐下去,提起笔,在纸条上刷刷写下两行小字,抛开毛笔,起身卷起纸条,封好塞入一个小小的细竹筒,封住口,再次走到窗前,抓过一只卧在窗前横杆上的鸽子,将竹筒绑在鸽腿上,推开窗子,只听得“哧”的一声,那鸽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吴大夫望着夜色一时竟是怔住了,寒气从窗口吹入,吹得蜡烛乱晃,良久回过神来,苦笑一下,关上窗子,回到几案旁弯腰收拾几案,把毛笔洗净挂起,又细细擦了几案,方始吹烛休息。
一切都静了下来,偶尔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几声狗吠,又飞快地消失在雪夜里。
雪夜往往是难熬的,寒冷在风雪夜里总是充满威力,这一夜雪花比起白日里反倒又大了起来,白日飘了一天密密的雪粉,天黑了倒又成了大片的雪花,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风也大了,在密密房舍间吹出呜呜的嚎叫,这样的天气,似乎连更夫都懒散了,更声远远传来,连续三声,一慢两快“寒潮来临,关灯关门!”
而在更夫看不到的地方,五名身穿夜行衣,手里拿着兵刃的人正悄悄地向着吴氏医馆摸去,到了医馆门前,分散开以医馆为中心隐藏在黑暗里。
良久,一名黑衣人弓着身子悄然潜到医馆墙角,身子微曲轻轻跃上墙头,消失在院子里。
风声和雪地为他提供了最好地掩护,轻功也在这样的夜里发挥了莫大的作用,他轻轻向医馆客房摸去,在距离客房大约一丈远时,客房内灵雨陡然睁开了双眼,左手握住剑柄,身子仍一动不动,客房一片安静,伤者还在入睡,呼吸均匀,浑然不知这逼近的杀机。
而在这群黑衣人隐身圈子之外,三名紫衣蒙面人隐身在一道屋脊后,腰悬长剑、背负弩机,谨慎地盯着医馆周围。
他轻轻抽出长剑,放轻呼吸、脚步,门越来越近了……
屋内,灵雨一寸一寸抽出黑剑,轻轻纵身跃上房梁。
又有两名黑衣人跃进院子,隐藏在墙角,注视着整个院子的动静。
作为幽影云部杀手,被派到城里来刺杀两个在江湖中负有盛名的杀手,他总觉得很不好,说不上来的不好。
他在云部众杀手中武艺算是高的,前一天夜里他随同云部其余杀手成员狙杀幽影里传奇杀手风和雨,他与灵雨短暂交过手,从那简短几个来回里,他可以感受到灵雨武艺并不比他强多少,尤其是内力上的缺陷,若是正面对战他不一定输甚至可以说不会输,但是杀手与他这种本是江湖武人半路出家做杀手的终究是不一样,战斗风格差异极大。
在那几下交手中,他能感受到杀手的可怕,首先自然是出其不意,他们身法、藏身,对环境的利用都不是他能比的,总是在意料之外的角度,想不到之处突然出剑;
其次自然是战法不同,他清楚记得灵雨出剑的姿态,每一剑都带着决然、每一剑都充满杀意,看不到闪避、看不到正常该有的反应,当时他挡下了灵雨一剑躲过了几剑,灵雨就又藏身了,再次出现时手中长剑刺穿了他一位同伴的胸口。
当尾随一户卖柴人到城里的杀手回去向灵云报告说灵风、灵雨被那户人家带入遇合城时,灵云仔细考虑了一下,就派出了五名武艺高强的属下潜入遇合城继续狙杀任务,之所以只有五人,自然由于大周朝廷的都水监遍及北方几乎所有城市,为了防止被都水使者咬住,于是就只派出了包括他在内的五人。
越接近眼前门户,他心跳越剧烈,砰砰砰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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