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壶缓缓地吸了一口,不过看起来手上紧绷地青筋显示着他的不平静。
“衙门现在巴不得那些洋人少点事才好,我想不大可能会办理这案子。师傅,我看还是大家伙凑一下钱算了吧。到时候惹怒了衙门,民团的兄弟们可都不大好办,毕竟现在不清楚新来的提督郑大人的想法。现在清廷被洋人打怕了,要是洋人再来个威胁,说不定郑大人会那我们去填洋人的怒火。”易小晋包扎完九叔擦擦手走出来说。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小晋你从外面留学回来的,平时看着还好,怎么这时候说这丧气话了?”猪肉荣听了易小晋这话顿时又怒了。
易小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国强则人强,国弱则人弱,人家是强国,我们是弱国。最重要的是,现在民团几百号兄弟都靠着手上的家伙吃饭的,还都指望着衙门不过多打压,这时候咱们要来这么一出,师兄,如果是你当这么个提督,你会怎么办?”
猪肉荣转过身子轻声嘀咕道:“我哪知道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对,该怎么办怎么办,那样的话,衙门就会认为是我们在闹事,结果就是大家伙全部给抓走,到那时候,手上的这些营生怎么办?大家伙空下来的营生一天不干还有人会看着,几天不干,人家就直接生吞活剥了咱们的营生。”
水师的弟兄一部分跟着猪肉荣卖肉卖菜做些小买卖营生的,一部分还去打打帮工,甚至跑货的,这些看起来都是苦力活,但这时候,能赚点钱的空位都有人抢着去做的,你不做,有点是人进来做。
要不是黄飞鸿这个武术高手的身份和民团团结的话,这些营生早给那些小混混们抢走了。哪还轮得到他们去干,早被人当猪仔卖美洲去挖矿开铁路了。
“小晋说得对,大家还是都各自去忙吧,昨天下了大雨,城里很多人都要上街来买菜那些的,都别耽误了营生。”黄飞鸿听了易小晋一番话,点点头开口将大家伙劝走。
大家互相看了看,各自收好家伙回去干活了。
猪肉荣一脸颓丧地走了出去,他刚拉回来的几头猪还在车上呢,要赶紧去卖掉,这年头冰库倒是有,不过敢去用么?划不来啊。
“我在省城见到的很多回来的留学生,他们都没有你这样的,他们总说着,我们需要怎么样怎么样地发展民主,我们需要怎么样怎么样地去发展工业,大篇幅地说着在国外看到的情况,说着该怎么样怎么样,自己却在衙门到处碰壁。”十三姨等人走了,坐下来颇有感触地说,“他们关心地更多的是自己渴望达到的成就,而不是关心一下周围人吃饭的营生。”
易小晋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人,始终没有办法改变大多数,只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大多数才能影响到更多的大多数,量变才能产生质变,他们做的,也没有错啊。只不过,他们在国外,忘记了,现在国内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而已,就连国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搞资助,为什么在国内就不愿意学一学父辈们花点钱打通关系呢?”
黄飞鸿一旁听着慢慢地点头吸着烟,过了一会说:“小晋,你准备干点什么?虽然知道你很有钱,不过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等这两月打好了基础后你就可以去像阿荣他们那样做做营生了。”
一旁地牙擦苏和凌云楷都还在回味之前易小晋说地那番话呢,听到黄飞鸿这样说,互相看了看,似乎他俩现在除了在宝芝林帮忙,也没别的营生了。
“别啊,师傅,我这人懒,还是算了吧,我明天找个机会看能不能跟新来的郑提督搭上线聊一聊喝喝酒,到时候也好说话。”易小晋赶忙拒绝。
真要干点啥活无非就是搞洋务那一套了,但是自己可没有认识的外国友人,到时候还得找十三姨帮忙,这尼玛得多纠结啊,还要费时费力,还是安安心心跟着十三姨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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