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杨浩中扯开嗓门大喊。
“林曼静……”他不放弃，死死盯着她房间的窗。
“林曼静……”杨浩中的嗓子要破了似的发出难听的哭音。
仿佛老天可怜他，他似乎看到窗前有了林曼静的身影。
“林曼静……”
窗打开了，不是林曼静。
“她不在，走开。”开窗的中年女子恶狠狠地吼了杨浩中，然后关上窗，拉上厚重的窗帘。
“林曼静……”
杨浩中的梦是混乱的，没有一个完整的片段；那一声悲呛的喊叫让他痛苦地挣扎。
梦境对他而言好似酷刑，每次把他卷入后狠狠地折磨他，仿佛不把他逼疯誓不甘休。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这八年来一直频繁出现在梦中熟悉的女人的脸。
林曼静，没有焦距地目视前方，泪像一串水帘潺潺流淌。
耀眼的车灯像石头沉入大海，根本无法照亮远方。前面是海，不远处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海浪拍暗的声音。
“为什么来这里？”杨浩中问道。
“我搞不清王姐说的地址，我打她电话关机了。”她没回头，平静得没有音调的嗓音。她依然维持着目视大海的姿势，好像要把海的深处看穿看透；如果不是这里没人，杨浩中会以为她根本没出声。
过了很久，她出声了，深远的嗓音。
“我叫不醒你。”她终于转头开始注意旁边还有个人，不在沉浸一个人的世界里，“你一直在做梦，说梦话……”
杨浩中避开她的目光，望向车灯照亮的大海，默不作声。
“我听到了你熟悉的笑声，后面的哭声，我从不知道。你告诉我你的经历前，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如果我知道，也许我不会……我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改变了你的一生……”
“为什么来这里？”杨浩中冰冷地重复刚才的话。
“我心很痛，很难呼吸，我想喘息，想找个能有很多空气的地方。”
“痛了只想找个地方呼吸？”杨浩中冷冷地吊起嘴角，莫名其妙地笑了。
“小杨，求求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补偿你，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好吓人……”她顿了顿，艰难地咽下口水道，“你让我感觉根本就不属于这世界的人。”
“哈哈……哈哈……”杨浩中大笑得呛出眼泪。
他猛地转过头，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林曼静修长的脖子，这是多么完美的脖子，洁白，修长，高高昂起，他有种想折断它的**在心底燃起。
林曼静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认命地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溢出；她想用生命来补偿杨浩中吗？杨浩中的痛会因为她的消亡而痊愈吗？
“你想用命补偿我吗？”
她睁开眼睛，没说话，眼底的绝然证明了杨浩中的猜测。
杨浩中放松手上的力道，拇指轻轻抚摸这片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细腻肌肤。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还要背负一个杀人犯的罪名！”他淡淡地笑着，转头望向大海的方向道，“看见那黑色的海了吗？你所有的补偿，所以的赎罪就像现在的这个微弱的车灯，已经无法再照亮前面黑暗的深处了。而我就在那里，在那黑暗的冰冷的海水深处沉沦挣扎，我还能算是人吗？”
杨浩中回头，看着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的脸，手上清晰地感受着她像一只待宰的小兔子一样的颤抖。
“你可以……”她故作坚强地开口，但是被杨浩中用力掐断后面的话。
“不可以。”杨浩中轻轻的摇头，心头涌起的痛苦混合着酒精的升华，让他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中，“没什么可以了。我现在想要的是，拉你去地狱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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