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腹已痊愈很久的伤口忽地一痛,钻心而真实,无意中又勾起她对龙悠的思念……
凌影见神色一黯,什么时候开始,她脑中的记忆都离不开他了……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午市仍是极其热闹,客层里又百姓有官宦,人人吃饭喝酒时,要么风雅清朗,要么恣意豪迈,对比却不明显,显得一片和谐。大厅尽头,那简单搭起的舞台仍在那里,却空空如也,可她出神时,好像还看见自己在上面穿着如燕轻盈、如火夺目的红装在耍着些小功夫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简单快乐,无忧无虑,可不过经年,如今再回来时,却带着满心的悲凉绝望,万蚁蚀心,万箭穿心,竟都痛不过她。
凌影见在重重人群中寻觅着某人的身影,流转不停的目光终于停在一处,凌影见的心念一动,缓步走过去。
走至一半,柜前正在用算盘算数的人抬起头来,见着凌影见时,慈爱温和的脸上浮起万分惊喜。凌影见忍不住一笑,水雾又在眼中蒙起,致使说话的声音微颤中带着哭腔:“二叔,影见回来了。”
夜深,打烊的客栈静谧幽深,在后院里坐着时伸手间触到的是熟悉的柔软如棉的薄雾,抬头望天,入目的是熟悉的繁星如锦。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熟悉的。
这种深邃暗中似乎有种神力,置身于此时,身心都能得到暂时的平静,波澜不惊。
掌柜端来一些饭菜,和凌影见共进晚餐。他仍是那样慈祥精明,一点都没变。
“孩子在那儿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凌影见陡然一颤,快到唇边的食物落下,她却呆然。她顿了顿,低头隐下悲凉的目光,开口时已是很久之后,言中带着千种晦涩伤感:“二叔……我……要嫁人了。”
掌柜猛地一愣,而后又恢复慈爱温和,欣慰笑道:“好啊,孩子长大了,这一进什么帮派,居然找到了自己挑的良人了。”掌柜呵呵温笑,听在她耳中,却是锥心之痛。
良人……我的良人,恐怕以后都难以牵手了……
凌影见满心悲怆,手指相互揉抚,却分散不去她想哭的感觉。
“孩子?”凌影见虽低着眸,可她的泪水似天上的明星,夺目晶莹,是掩饰不了的。掌柜心慌了,忙过去抱着她,仍把她当成孩子般哄到:“怎么了孩子,那人对你不好?不好咱就别嫁,天下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不,他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我……”凌影见的泪水哗啦地如雨般坠下。她扯住掌柜的衣袖,心痛难忍。
只是我的心,早已经飞远,拉不回来了,这一生,心都停在龙悠那儿了……
脑中此刻有的只是龙悠的身影,眼中即便水雾弥漫,那人的身影却是愈发清晰,挥之不去,带给她心口的却只能是阵阵钝痛。
一切即使再回不去,回忆却永远不走,与你纠缠不休,即使痛,却也不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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