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牧余马上回道，“11年的那个柳河园区书法比赛，我拿了个二等奖，你上台给我颁奖。”
“记得？”
“是啊，嘿嘿，后来我要去坐公交的时候，正好看到晏哥你和一个评委走在一起。我听那个评委说我，我就悄悄地躲在旁边听。那个评委一边摇头一边说，哎，那个谁居然拿了一等奖，听说是什么亲戚，真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比第二名那个差远了，可惜了。然后晏哥你说，嗯，他是写得不错。”
牧余回忆着，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事儿牧余还是第一次跟谢晏提，谢晏立马捕捉到他那抹笑意，也不由微微扬了扬唇，眼中泄出一抹温柔来，“这么久还记得这么清楚？”
牧余嘿嘿笑，“谁让我晏哥在一群老头子评委里那么显眼。你夸我，我当然高兴了。我记得当时回去的路上，还给自己奖励了一个大鸡腿。我爷看我高兴，还说我不求上进。”
“晏哥，你也记得吗？”牧余回问。
“嗯。”谢晏想了想，“一个毛头小子，嚣张，心不在焉，东张西望。”
“……”来自晏哥的无情的鞭挞。
谢晏看着他沮丧地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好笑，几个词在嘴边徘徊着，却没有吐出来。
又青涩、又可爱、又让人恨不得扯过来狠狠揉搓一顿。
“好吧，第一次就不说了，”牧余像是要把不好的东西赶走似的挥了挥手，又好奇地问，“那后来印象有没有好一点？”
后来？后来自然又见了不少次。
说来也怪。那几年他出席的活动着实不少，但担任比赛嘉宾或者评委的次数却不多，寥寥几回好像都贡献给了书法比赛。再一想倒也合理，毕竟市这个地方是书法竞秀名家峥嵘的地方，本来比赛也多，分量也重。
他见识了不少参赛选手，有一些小心翼翼说话总带几分恭维，有一些紧张到虚脱晕倒，有一些则自负才气实则暴露了那种傲慢自大，有一些实力不错可行事又透着古怪奇葩。
总之，在比赛面前，人的性格里头许多争强好胜、虚荣自私都暴露出来。
可牧余就是其中的另类。
吊儿郎当，可又不失认真细致。
沉默寡言，偶尔又语出惊人。
努力致力于当背景板，却又总是被评委薅出来狠狠调侃一顿。
明明在对评委的点评微笑致谢，双眼却又放空着。等众人的目光一离开他，他就该走神走神，该发呆发呆，咧着小牙，笑得像只无害的兔子。
拿几等奖他也不在意，一下比赛场就撒欢地溜，谁也逮不住他。
眼熟了，就越发关注。关注久了，下一次再出席这样的活动，谢晏就会下意识寻找那个藏在人群里头捣蛋的家伙。
“那天你打架，受伤了，鼻青脸肿，很难看。”
牧余扶额，哀求道，“晏哥，咱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提这件事了嘛。”
谢晏没再往下说，脑海里却在回忆那天的事情。
那天比赛都很顺利，牧余入围了决赛。散了场，人群潮水一般往外涌。谢晏只在人流里看到牧余几个钻身，就迅速到了门口，然后不见了。
谢晏也就跟着主办方去吃饭。应酬么，他也不太上心。
酒喝到半旬，上厕所的上厕所，抽烟的抽烟，歇歇再开始下半场。谢晏也告了一声过，然后拐过走廊，走到另一侧尽头的窗户边，望着远方。
没多久，他就被远处的动静打断了思绪。
转脸一看，就见人群里头那个熟悉的小子正用身体跟人家几个青年硬抗。瘦瘦的小身板被撞得一次次差点跌倒，却又很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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