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事实,刚才的设想,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英挺的身躯犹如伫立在大殿内的一尊雕像,眼神幽深而茫然,烛火的浮光仿佛会形成雾霭,晕开沧海苍天的悲伤。
“你回去吧。”话音落下,皇后疲倦转身离去。
容珏缓缓走出大殿,站在廊下,撞上外面深沉的夜色。廊上的宫灯在微风中无声摇曳,恍惚间视线中出现一个孩子的身影,拿着一叠字帖,跑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父皇身边,母后亦站在父皇身边。
“父皇父皇,你看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父皇,夫子让我背的书我都背完了,我背给你听。”
“夫子真的好笨啊,还是父皇讲得好,我听一遍就懂了。”
“父皇说三哥小的时候都没我聪明,别的哥哥也没有我聪明,我是最聪明的,父皇最喜欢我了!”
……
走出昭阳宫,那些回忆依然像着了魔一样,在眼前如雪崩一样,纷纷沓沓落下,将他湮没。
事态的发展在皇后的预料之中,本朝律例只有叛国谋逆才可连坐。朝廷发出对裴婉茵的通缉令,而裴海虽为裴婉茵的兄长,却未受牵连。当然,裴婉茵弑妹的罪行满城皆知,有朝臣上奏弹劾裴海,却因容御的多番维护,皇帝终究没有收回裴海的兵权。就连派人到济州也只是提醒裴海不得徇私枉法,包庇裴婉茵,对裴海本人却无半句苛责。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家的案子过去不到几天,刑部又接到另一桩轰动朝野的大案。
这日,容珏应传召入宫面圣。在御书房里,容珏意外的看到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想容珏俯身行礼,容珏向皇帝行过礼后,大理寺卿也直起身子。皇帝看着容珏,淡淡问;“你在北疆两年多,知不知道定北侯麾下有一个名叫刘申的郎中?”
容珏微微一怔,他自然认得刘申,刘申是商州人,和舅父是同乡,医术又高明,在舅父麾下任职十余年,如今年过半百,已在去年底告老还乡了。
父皇为何问起他,刘申又与京兆尹何干?容珏一时不解,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他只能如实禀明,不然,父皇也会派人到北疆去查,若是查出来,他倒是百口难辨了。
一念闪过,他答道;“儿臣知道此人。”
皇帝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对京兆尹道;“把你刚才对朕说的话再对晋王说一遍。”
“是。”京兆尹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应了一声。容珏察觉京兆尹的异样,心里更加诧异,只听京兆尹对他说; “王爷,就在今早,微臣见了两个商州人,他们是刘郎中的家人。半个月前刘郎中死于家中,他的家人闹到了知府衙门,因为身份特殊,赵知府不敢专断,就派人将这两人送到微臣这里。刘郎中是被利刃刺伤,血流过多而死,死前留下一封……一封血书。”
容珏听京兆尹说完,这才发现御案上有一块叠起来的白色绸布,绸布上有红色的印记,被砚台压着。这时,内侍将绸布从砚台下取出,双手呈给容珏。容珏拿起一看,绸布上的字迹果然是用血写出来的。
几行字迹都十分潦草,潦草到勉强能看懂其中的意思,真的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自己的鲜血写下的控诉。
而刘申控诉的人,正是他的舅父。
刘申在信上没有明说是幕淮远派人杀了他,只是说出了另一件事——
当日慕淮安战死沙场,尸体被带回到营中。刘申在慕淮安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处特别的伤口,那个伤口很小,不像是刀剑所致,倒像是总了暗器。战场上暗器的杀伤力远比不上弓箭,敌人不会用暗器伤人,只有身边的人想伤他,不能明着用弓箭,只能用暗器。虽然慕淮安身上最致命的伤口还是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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