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第五辑”字样。
整个陈设就如后世冰柜陈列,一开柜门,里面的陈品一目了然。张氏书房的藏书之巨,比之大学图书馆不遑多让!想来安定张氏已将所有典藏都搬到凉州来了。
张茂道:“此书房内典藏,皆是你祖、父多年来收集的典册,你前日伤怀昏厥,身子未复,这两日便在书房随性选读罢。但从七月起便需到双泉学馆,师从严教习习策问玄易,经史之学了。”
张骏听罢,不禁大为头痛。那双泉学馆严教习授课之严,他早有体会。曾吃过数次严教习的戒尺,否则当年也不会时时逾墙而出,逃之夭夭了。
张茂见其脸上一副苦恼之色,想到这侄儿往昔的学教经历,心底轻轻一叹。他这侄儿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学习不严肃,惹得严教习多次上门诉状。
如今长大些了,希望能通理晓事罢,叹息声中。张茂不再多言,轻轻走至外间,留待张骏于书房内一人选读。
魏晋时,高门勋贵不仅垄断了官职,也垄断了学业的途径,寒士百姓几无读书的机会。而高门士弟的古房对内也是一处禁地,非经家主族老允许不得入内。这张府书房极大,张骏读书不勤,张茂又日理万机,久之诸多竹简上便积了一层灰尘。
张骏此番进入书房,心中还是有些惊奇的。吹去浮尘,选取的第一部典籍,便是裴秀裴季彦公的。这是一部用黄麻纸绘制的大张辑。张骏因后世专业所向,对季彦公略也有所知。这季彦公出身名门,曾在曹魏和晋朝为官,泰始四年至七年主持编绘了十八集,呈书于晋武帝司马炎,藏之于秘府。但是这本地图集,却没有在历史长河中传承下来,所幸的是这部地图集的序言却因为而流传至今。他在序言中提出的“制图六体”,讲究制图需掌握比例尺度、方位、距离、山川高差、地形起伏以及因山川、地形因素而计算的实际距离,开创了中国古代地图绘制学,为中国传统地图绘制奠定了基础,明代以前都是地图绘制都受其影响,因此被称为中国传统地图学的奠基人。
此代无印刷技术,书籍流传全靠誊写,工程十分浩大。通常只有高门大族才能有专人抄录,因此大晋朝的知识传授基本都是家学。寒门子弟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知识,也就没有入仕为官的机会。寒门与高门分界名显,因此在当时的社会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阶层—士族。
十八集,是裴秀在详细考证古今地名、山川形势和疆域沿革的基础上,以作基础并结合当时晋初的”十六州”而并吴、蜀国各一,分州绘制的大型地图集。
张骏在书房里意外地发现了这本典籍,欣喜万分。由于这本书典藏于宫廷秘府,非一般人能抄录,必须在朝廷做官,并接触到典藏的人才行,后来,他在第一页右下角看到一行小隶:“……感于时势无常,官僚奸险,朝政混乱,既至三杨遭诛,心甚惊惧,欲外放凉州求安,今得钜鹿郡公[禹贡地域图],山川形势,集于方寸,为称制一域之器矣,张士彦辑录。永康元年三月”旁边还加盖了一个征西军司印。
张骏心中惊叹道:“此书竟是由大父辑录而来,犹当珍贵!”
张骏翻过扉页,见书序写道:“制图之体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有图像而无分率,则无以审远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准望,虽得之于一隅,必失之于他方;有准望而无道里,则施于山海绝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则径路之数必与远近之实相违,失准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参而考之。然远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定于准望,径路之实定于道里,度数之实定于高下、方邪、迂直之算。故虽有峻山钜海之隔,绝域殊方之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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