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肉内,奇痛钻心,再加奇寒透骨,铁人也属难支,偏巧中有一团实心的,铁弹也似,恰打中山根上面,一下嵌进去,二次重伤,又加上这致命的一击,只怪吼得半声,一句话未叫出口,立即翻身仰跌,尸横就地。
郝愕过去一看,敌人满面惨厉之容,咬牙切齿,手舞足扎,仰卧地上。山根上面陷一酒杯大洞,冰雪尚犹未化,顺着四边往外冒紫红色血水,知人已死,恐二女怪他鲁莽,过去踢了两脚,喝道:“狗强盗装死惹厌,要叫三姑姑说我么!”齐令贤见他说话稚气,笑斥道:“此贼已被你打死,还踢他作甚!这厮也实凶险该死。我先想带回庄去略微盘问,此贼虽非此次来的仇敌首要,但他人最诡诈,也是敌党中最得用的帮手,这等凶徒留在世上,不特害人,今番之事如不早了,敌党有此一人,要为塔平湖生出好些枝节,被你打死也好,省得带回庄去,三叔见了,发善心将他放走,又留异日隐患。”郝锷喜道:“还是三姑姑料事如神,说话有理。要是孙大姑姑和齐二叔,又怪我了。”淳于芳笑道:“老二你少得意,五位老大公早已说过,自从移家伏波呷,一意教养子孙,培养祥和,多行善功,以清昔年杀孽,所以在环庄四十里内,非有大敌,犯了那五条取死之道,决不妄杀一人。这里虽在禁地以外,你小小年纪,专喜出手伤人,这厮又是受伤被擒,无力还手的败将,就令姑饶你,见了五老大公,看你如何交代?”
郝錞抢口答道:“淳于姑莫有口说人。休说这匪阴毒,意欲暗算伤人,二弟一时失手,并非成心,就故意将他打死,也是咎有应得。像淳于姑那样疾恶如仇,闻说敌党中人,只犯在你手内便休想活命,去年同了周小叔叔,为了两个狗贼在塔平湖,耀武扬威,竟不远万里之遥,瞒着周老大公赶往北京,由京里杀起,杀到苏、杭二州,因原来仇敌未在,先饶上了好几十个,连那不是仇敌爪牙的恶徒匪棍都跟着遭殃,重又回到北京追寻敌踪,直到山东将二狗贼杀死才回。你游这一次江南,无异走了一路杀星,怎么诸位老大公说起,不但不怪你杀机太重,反说是女中英侠,智勇双全,人前背后都在称赞喜爱呢?可见诸位大公尊长都喜除暴安良,我们小辈杀个把仇敌鹰犬算得什么!就说几句,也不过是看侄儿们年纪太轻,怕长了志,日后胡作非为,万一行事不慎误杀好人,或是和五位老大公一样,本已修到神仙地位,只为当年杀孽太多,受了老太师祖责罚,在所许宏愿未完,杀孽未抵消前,不肯传授金丹大道,以致延误仙业,所以对于子孙门人格外严加约束,其实不是真个怪罪,回去至多申斥几句,讨个没趣,眼前先落个爽利,受祖父责罚或向自家尊长告饶,也不丢人,有什相干?”
齐令贤微愠道:“小一辈中,就你两弟兄淘气,如今越来胆子越大,和淳于姑对口已是该打,竟敢背后议论起老人来,这个却饶你不得!”郝锷知道齐令贤外刚内和,素知自己弟兄聪明勇武,有意恐吓,便假作害怕,慌道:“三姑,这须不干我事。我虽杀人,并未开口,都是我哥哥说的,千万不要告我才好。”郝谆接口道:“你怎胆小!这两位姑姑素疼我们两个,吓吓我们罢了,你也认真。事如举发,也少不了你!”淳于芳笑对令贤道:“其实令侄所说也是实情。别位大公无妨,彭、李二位老大公治家素严,对于子孙门人决不宽纵。由我讲情,恕过他兄弟初犯吧。”令贤笑道:“芳姊你哪知道?这两小人坏得出奇,他知你好高,明和你对嘴,却借话恭维,使你生不出气。见我要告他们,一个假害怕服低,推他哥哥,一个扮三花脸,拿话僵人,使你真也不得假也不得。愕侄是正凶,我先前那等说法,他又告饶,做可怜相。我如单举发他一人,诸位老大公一问根由,我如何答法?休看他弟兄你推我赖,刚柔不同,实是一同闹鬼。大的一个说错了话,好面子,不肯公然告饶,却由小的出头说软话,仿佛没有义气,倭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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