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赵大人看样子是不认识老夫吧?……老夫真有些唐突了。”
墨源尴尬地回应道:“这个……恕晚辈眼生,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听说过谢不烂吗?一个被人忘掉的怪老头……呵呵,正是老夫。”
这一说,墨源马上想起来了。这谢不烂名叫谢林,正是两浙路制置使兼杭州知府谢轩的叔父,曾任御史大夫多年,在位时刚直不阿,比现在的何巨贵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一直为先帝倚重,是以成为少有的言官不倒翁,人送外号“谢不烂”,先帝驾崩前任中书舍人,告老辞官,现已经致仕多年。
只是这样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揽胜苑?墨源一时有些惊讶。
“老夫只是前来贺喜,并无他意,赵大人不必有所顾忌。”谢不烂似乎是对自己往日专喜欢煞风景的名声有自知自明,看到墨源心生犹疑,急忙澄清了一下。
“劳动前辈前来捧场,晚辈实不敢当,快快里面请。”墨源急忙绽开笑脸,将老人迎入府门内。
酉时刚过,陆续而来的宾客们已是济济一堂,揽胜苑内一派喧嚣热闹景象。好在这座府邸不算太小,来的也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以及最亲近的好友,也就没有过于拥挤的感觉,饶是如此,大大小小的客厅里,过道上,花园中,庭院里,到处都是嘈杂的人群,三三两两,热闹异常。
碍于情面,连董光父子,叶子健,王礼部等人也不敢怠慢,亲送贺礼来到赵府。但也无一例外假托有事,未计入府便急急而去,免去了双方的尴尬。
赵倨来得较晚,一则是他身体倦懒,睡了一个早上,直到大太监李德福数次催促,这才动身出宫。二则他也不愿来的太早,坐在墨源的府中等着数不清的觐见和问安,他从内心里十分厌烦这些没完没了数不清的礼数。
赵倨来到府中,自然是墨源亲自将他迎到府内。因为是第一次来到改造为状元府后的揽胜苑,见过太后之后,他假意兴致勃勃地在墨源的陪同下将整个府邸参观了一遍,这才在主客厅里与太后并排坐定,等待婚礼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吹鼓手早已离开府中到了远处大街上迎接婚轿,此时院内倒是不显得过分喧闹。赵倨、太后与太傅、谢不烂、赵墨源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直到李安再次出现在客厅里,请墨源到府门口迎亲,这才让众人住了口。
第一顶花轿自然是来自蔡府的。当玲珑带着红盖头身着一身红嫁衣被人引领着走下轿子时,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叹声。高挑的身材和婀娜的步态赢得了众人的啧啧称赞。墨源趋步上前扶住新娘,缓缓领入府内,伴随着喜庆的锣鼓唢呐声,府内外一片沸腾。
应该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不消一会儿,庄采薇和欧阳倩的花轿相继到府。三个新娘一齐到了洞房外的厅中,热闹的婚礼在事先设定好的时辰准时开始了。
照例是新人拜堂,拜过天地之后拜高堂,因为墨源的父母都不在,太后作为义母就接受了新人的跪拜。
夫妻对拜似乎有些麻烦,新娘有三位,墨源只能是一一对拜了,才与玲珑拜完,管家李安神色慌张,从外急匆匆进来,与墨源耳语了几句。
墨源顿时脸色煞白,不顾婚礼仪式正在进行中,与李安一道先进了洞房之内。
一入房间,墨源急急地问:“找大夫了吗?”
“找了,大夫一直在的,是胎儿太大,没法子生下来。”李安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难产是肯定的了。大夫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我只能来问主子了。”
怎么如此不巧!墨源心想,自己这边忙于成亲,红玉那边临盆待产,居然还遇到了难产。想到听雨轩那边一定是乱成一锅粥了,墨源的心里如同猫抓的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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