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吐下泻。
找了大夫,把那点银子用尽了,开了药。药堂帮着煎了,只灌不进去。
这样小的孩子,怎灌得下去。
所以为什么小孩子易夭,便是因为易生病,难医治。
耽搁了几天,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没救过来。
旁人见这妇人目光呆滞,怪可怜的,指点她:“城外有义庄,去找他们帮着埋了吧。”
也有人指指点点:“一个妇人不好好在家,出什么门!”
“出门带什么孩子!”
“还是就不该出门!”
许久,银线把孩子又绑在背上,晃晃悠悠站起来,向北走。
这里已经是保定府附近的县城了,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她要去京城,她要去找公子。
带着这样一个信念,银线背着死去的孩子,晃晃悠悠、缓慢地向京城走去。
从开封府到京城,骑马大约十日的路程。
银线一路不断地走错路,遇坏人,乞讨饭食,孩子病死,她到了京城的时候,竟已经是三月份。
进了城,听去年的探花郎。
路人道:“你也是来看探花郎成亲的?”
成亲?成什么亲?谁成亲?
“探花郎啊!”路人道,“探花郎今日要作新郎,他难得穿红袍呢,快去看。”
路人们都朝某条路上涌去。
银线茫然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
银线看到了十里红妆。
“乐安宁氏和余杭陆氏啊。”有读书人模样的人捋着胡须赞叹,“看看,这就叫作门当户对。”
银线看到了骑着高头骏马的公子。
他穿着红衣那么好看,一如温蕙所爱。
她的姑爷啊,今天要作别人的新郎。
等队伍过去,人们散去,几个月以来,憋在银线胸口,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一口气,终于泄了。
银线嚎啕大哭。
哭了许久,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她爬起来,紧了紧身后的绳子。
“走吧。”她自言自语,“娘给你,找个义庄……”
该把孩子埋了。
该结束了。
人若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都还有希望。
可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执着于死去的人,原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活着的人只会往前走。
这场梦醒了。
陆睿如今,已经不是翰林编修。
得知他要娶亲,皇帝凑了个趣,给他升了修撰。
修撰其实也不过就是从六品,官卑职小。
但翰林院是个特殊的机构,翰林院里的这些人,可以统称翰林。年轻的翰林们,位卑职小,却在天子身边参赞机要。
同样都是翰林,一个翰林和另一个翰林能起的作用的大小却可能天差地别,其中,全看帝心帝宠。
余杭陆氏与乐安宁氏的联姻,被很多人看好,被认为是小陆探花最优的选择。
小陆探花的父亲在外为官,母亲身体不好,这场婚礼由他的族伯父陆侍郎主持,宾客盈门,热热闹闹。
在这场热闹中,陆睿坐在厢房里,听平舟回禀。
“附近的街上都找了,实没有找到。”平舟道。
“知道了。”陆睿道,“别惊动别人,慢慢找。”
还要找?
平舟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是翰林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陆睿道,“我看见她了。”
“可是,”平舟道,“麦子说,续管事一来就跟他说通嫂子在家带孩子……”
陆睿抬起眼:“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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