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难免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若是禁军……”
“不合规矩。”霍予祚答得干脆,红衣话语滞住,他想了想,又道,“但我可以去向陛下请旨,这比禁军管用。”
皇帝的旨意在当日晚上就传出了皇城,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字句严厉、带着斥责,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谁也别去打扰骠骑将军养病。
红衣听言后轻一点头,望着窗外夜色,心却没有因此而多半分安稳。
很快……今天就要过完了,明天是一月二十一日。
还有五天。
心弦紧绷得越来越厉害,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着转机。然则,直到一月二十四日,席临川才又醒来一回,意识不清到双目涣散,也知醒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再度坠入昏迷。
就这么几天而已,显得那么漫长,却又格外的快。
皇帝恰在二十六日傍晚到了席府,红衣的脚步在南雁苑门槛处进出了几次,才终于鼓足勇气,提步去广和苑见驾。
可能是最后几个时辰了……
她眉头紧紧蹙着绷住眼泪,踏着几不可寻的月光走到广和苑的门口。
院中有好多人……
依稀能看见房中暖黄的光火中的那抹玄色,皇帝似是在向御医询问什么。院中这些,则皆是轻甲齐整,略有不同的甲胄制式显示着级别的不同。
他们看见她,陆续抱拳见礼,沉默中只有轻甲的轻微响声。红衣紧抿着唇,直至看到郑启也在,才走过去,一福:“舅舅……”
“先去见陛下吧。”郑启略一点头,便要带着她进屋去。刚踏过门槛,却见一医女疾步从卧房中行出,惨白的面色中满是惊慌,拜倒便道:“陛、陛下……将军怕是……”
“咚咚”两声沉重的心跳之后,红衣只觉一切都停住。身子向后跌去,手又下意识地扶住门框……
指甲断裂的脆响传来,她稍回了神,怔怔地望一望折了的短甲,又看向那医女,字字艰难:“你说……什么?”
“将军怕是……不行了。”医女跪伏在地说着,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罢静了好久,听得没有任何回应,才又硬着头皮道,“呼吸突然弱了下去,脉搏也……越来越轻,两位御医为将军施针、喂药他都没有反应,如此恐怕……”
红衣只觉不想再听,扶在门框上的手再一支,便要冲进卧房去。守在门边的婢子一惊,连忙上前挡她:“娘子留步!”
“让开!”红衣喝得声都变了,那两名婢子却不敢让路,磕磕巴巴道,“娘子息怒,公子得的是疫病,您有着身孕……”
“他是我丈夫!”红衣蓦地转身看向皇帝,稍定了神,竭力将口吻放得平缓,“陛下……二十多日了,没有下人因此染病!我也不会!”
她的口气有些冲,皇帝眉头微皱,红衣不及多思,一咬唇,又辩道:“他是我丈夫,眼下到了这个坎上……他能不能渡过这关,我都必须陪着他,求陛下恩准……”
安静少顷,皇帝与郑启互望一眼,终是轻声而叹:“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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