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腥气,满口奇香,他也顾不得端架子,开口大嚼起来,嘴边流着油赞道:
“好东西,这么香∫前些日子在宫宴上吃过一次熊掌,比那个好吃多了。”
“嘿嘿,大帅是贵人贵口,说好定是好。宫里的都是好东西,但不如咱这个新鲜≯是土法子,洗得干干净净,毛拔得一根不许有。大酱和酒泡上三天三夜,然后大火猛蒸它整整一天。就咱这道菜,我吃着天下第一!大帅就是有口福,三天前正好打了一只熊,当时就拾掇起来了』想到正好赶上贵客临门。来来,在下敬大帅一杯酒,您尝尝这个,自酿的高粱烧。”
恒德心想,自己在荒凉大漠何时吃成贵口了,暗自一笑,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很纯的土酒,虽然不如南酒醇厚香烈,可是细细筛过,又温得热呼呼的,十分爽口。不禁赞道:
“土酒能酿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士卒们也尝尝。”
老头酒过三旬,脸膛更加像块大红布,大手一摆,摇晃着脑袋说道:
“大帅放心♀面的大帐里有酒有肉、馍馍管够,都有专门的人伺候呢。保弟兄们吃饱喝足。”
月上东山,所有的人都吃了个肚儿滚圆◆恒德正想要和这个神通广大的族长谈一谈进剿军事,就听见庄院外面一片人声喧嚣,正在诧异,就见跋海高举双手喷着酒气大声嚷道:
“走,走,走,大帅、诸位请到外面。看看咱们寨子里的篝火舞蹈。”
他走到恒德身边,一手抚着鼓鼓的肚皮,一手做出邀请≈道:
“荒野山村,没有什么耍处,逢年过节、家有喜事或是贵客临门,就是这个样子乐呵乐呵。”
大宅旁边那个宽阔的场院上燃起了一大堆篝火,寨子里的男男女女上百人围成一圈』见这些村夫村妇们脱下各式各样臃肿的皮袍棉袍,只穿着紧身的袍裙,个个显得婀娜多姿←们富有天生的节奏感,身躯自然而奔放地扭动,随意高举着双手,两脚有节奏地跺着草地。地面上的残雪和浮土低低地腾起一层,好像舞蹈的人们都踩在云雾里←们的脸被火光照的红艳艳的,都变得年轻而美丽▲舞的人群后面是一群乐手,摆弄着各种奇怪的胡琴铙鼓,弄出拙朴的音乐和节拍,发出乱七八糟的杂音,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人们的情绪。跋海的两个憨实寡言的儿子也在人群之中。
老跋盒些脚步虚浮,但一听见音乐忍不住扭起他那水桶般的粗腰来,伸手拉起恒德的袖子就要扎进圈子当中。恒德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摇手□丹人也是一个闻歌起舞的豪放民族,男子的翩翩舞姿被视为是一种骑士风度。可这是在一个神秘莫测的女真部落,又是在军中←可不想让手下几千士兵都在他的带头下卷入这场狂欢】兵们这时早从帐篷里被吸引出来,数千人往场上一站,就是乌泱泱一片人海£轻的士兵们都吃饱喝足正是想要寻欢作乐的时候,一个个脸上放光,跃跃欲试。可是军令严明,谁也不敢擅自下场,只能将放肆的目光盯在人群中的女人身上打转,嘻嘻哈哈地你捅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说着一看就知不正经的笑话。
跋翰不勉强恒德,自己像一条鱼一样钻进舞蹈的河流←那臃肿高大的身子舞动起来也像鱼一样灵巧自然风姿绰约。尽管恒德知道女真是这样一个豪放的民族,可是看着眼前情形仍然觉得又好笑又惶惑♀真是一个荒山野岭中的生女真部落吗?他转过脸来问赶过来跟在身边的阿杜道:
“他们经斥样吗?”
“啊?”阿杜起初没有听懂上司问什么,想了想明白了,道:“女真人生下来就能歌善舞,这样的集会隔些日子有点由头就来一次。等到天气暖和,上山下地干活时张嘴就唱起山歌,也煞是有味。”
“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像不错嘛,在这蛮荒山野靠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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