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曼夫人的墓碑旁:“母亲,我会为您报仇,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白尹打了个寒战,“报仇”、“代价”,果然,是这些改变了他吗?
不去细想他的“誓言”,她蹲下来,摸了摸墓碑,眼睛渐渐地湿润了。
墓碑上清晰的刻着立碑的时间,1938年1月,夫人逝去快一年了。
感慨万千中,她分出一朵白菊单独放开,其余放于哈特曼夫人的墓碑前,和红玫瑰并排放着。
西风渐起,抚触着红白花瓣,轻轻地抖动,像在交相倾诉。
“对不起夫人,白尹这么晚才来看您。”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丝凄淡的微笑:“我知道,您想看到的是我们的笑容,所以,我不会在您面前掉泪,白尹一直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希望您……安心走好!”
她站起身,回头望着弗兰茨:“曼切丽阿姨的墓在哪里?”
“后排第四位。”弗兰茨并没有和她一起过去,他拿出烟点上火,眯眼吸着。
白尹独自来到曼切丽阿姨的墓碑前,将分出来的那朵白菊花,放到她的墓旁,双手合十默默说了一句话。
离开墓园,车子平稳的驶行。
白尹没有留意大奔朝哪里行驶,她靠在车上默默想着心事。
“你知道吗?”
不待他说话,白尹便轻轻一笑:“菊花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两层含义,一是高尚的气节;二是吉祥长寿。还有,菊花是从中国遍及世界的,而菊花的哀悼含义,则来自你们西方人,不过,现代中国人也渐渐将菊花做为悼念故人的花束了。”
白尹说的平平淡淡,眼底含着温和与释然,弗兰茨和卢卡都认真的听着,面上的表情皆露出了恍然大悟。
“弗兰茨,夫人离去后,你会不会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是那么安好的了,不管生活多么顺当,总有些事情不对劲,总会有些失落……”她对着窗外说着,语言轻轻柔柔,像在叙述自己的经历。
弗兰茨感到震撼。
他忽然意识到母亲被杀害后,她是第一个敢开口和他探讨这个话题的人。
周围的人们,包括他的朋友、同僚、远房亲戚总会说些场面上的安慰话,或是带着善意邀请他去他们的庄园度假散心。
没有任何人有勇气,由最简单的善良的人性出发,问问他失去母亲是什么感觉,没有人直接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人们总是千方百计的避开,不去碰触,以为这样做他的心里会好受些,事实上,他的内心沉重的常常令他彻夜难眠。
弗兰茨伸手过来,握住白尹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外套口袋,强迫她的五指与他分开交握,他粗鲁的动作一度弄疼了她的。
白尹皱皱眉,偏头看他,接着一声不响的噘起了小嘴。
瞅着她怒了却不敢言的动作,弗兰茨阴沉的脸上,笑容轻展。
又行驶了一阵,车内安静的只余彼此的呼吸,白尹快要睡着了,奔驰乍然就停了下来,她揉揉眼睛看窗外,“汉诺威大学”几个德文字体惊现眸中。
她兴奋的跃起打开了车门,却被身后男人的一句话,僵死了动作:“把宿舍里的东西整理下,今天就搬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搬到你那里去的。”她铁骨铮铮。
“那好!卢卡,叫人上她宿舍去搬。”
“是,长官。”
白尹脸色发白,狠狠瞪着他,弗兰茨笑的森然,双臂环胸:“你来决定,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
下车狠狠甩上车门,她回头挌下一句:“你赢了,弗金毛!狗带(go die)!”
她怒气冲冲的向学校大门冲去。
可恶,太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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