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书，却半分都瞧不进去，楚瑶华抿了抿唇，总觉得今日当真是不在状态到了极点，在和宁祁谈了话之后，反倒是将她的好心情也连带着影响到了，真真是……
“撤下去，我饱了！”
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上，楚瑶华紧蹙着眉头，有一丝不耐的说道。
善书知画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大约是猜到了几分了，也不多说，遂动手将桌上子基本上没怎么动的饭菜撤了下去。
沏了一壶新茶，倒了一杯端给楚瑶华后，向来性子温和的善书，微垂着眼帘，轻声道：“刚刚用完膳，喝些清茶，对身子也好！”
“人情冷暖，如茶一般！人走茶凉，便就是如此！”摸着滚烫的茶盏，楚瑶华嘴角微微勾起自嘲的弧度。也不知突然怎么的，突然就有这种感慨。
楚家是她毁掉的，所以，楚家的后面的处境，也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人与人之间的那层关系，从来都是利益相关，谁也舍不掉谁的。
没有了利益可追寻，落尽下石，反倒是在情理之中。
现在的她，也算是和当初的楚家一般，只是不知道，等到她倒下来的时候，有多少人会对她出手呢？
叹了口气，她伸出手将茶盏放了下来，真的是很意外，在这种时候，突然的升起意料之外的情绪，还真的非常不像她的作风。
多少年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了？
似乎是从楚家倒下来之后吧！
她也觉得奇怪了，怎么在宁祁离开之后，想起这种无聊的事情？
“人走茶凉，是一直以来的说词！”善书轻声道，“但是，却忘了，即便是人未走，茶依旧会凉！心意在的话，那么就什么都好，若是没有心意的话，即便是热茶，滚烫的茶，喝了，伤了嘴，冷了心。”
楚瑶华抬起头，挑眉瞥了眼含笑的善书，道：“你倒是有一张巧嘴，我都说不过你了！”
“那是小姐不愿说，这些东西，我明白的，小姐肯定也是明白，左不过是我显摆了一下而已。”
善书并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她的心智和巧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甚至比巧棋更多了几分的沉稳。
所以，这么些年来，楚瑶华总是喜欢将善书放在外面帮她处理事情，甚至于很少过问，极为的相信她。
善书看事情非常的精准，但她从来没有逞能的说出来，表现得大部分都是沉静的，不显风露水。便就是如此，所以楚瑶华反倒是更加的相信她，也更加的承认她的能力。
“我原先想着，也许这辈子，就得是我和你们过上一辈子了呢！”走到靠窗的软榻边上，她拿起放在边上香玉扇子，外靠着倚在软枕上，微微翘着手指，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幽幽叹息道：“现在想想，倒也不错！可惜……”
善书闻言浅笑，“小姐若是想的话，当然可以！只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姐先的心已经乱了，小姐心中想要的，怕是与最初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姐，人生在世，总是在不断的尝试，哪怕跌到了，爬起来了就是了！这是小姐当初对我们说的话，一直到现在，无论是我，还是知画，巧棋已经听琴，没有一个人忘记的！”然而，小姐似乎自己却忘记了啊！
都是七窍玲珑心的人，虽然含蓄的说这话，但话中的意思，却个个都非常的清楚。
楚瑶华当然明白善书这番话之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过她也只是含笑着，并未给予回应。在她想来，即使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又如何？
她当初摔得实在是太惨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才能在站起来。
这么多年来，与其说是站着，不如说是一直都爬着！
无论这辈子，她如何的胜利，也改变不了，曾经她输的非常的惨烈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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